泊小雨

【贺红】饲狼[ABO]（二十五）

等贺天回到店内的一瞬便敏锐地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关门声，很轻，正夹着他进门的时间。

 

这感觉真差，贺天抬头看向莫关山的房间，明显有些不爽。

 

从见到这个红毛的那时候起他便感觉有些地方有点不对，比如开始他打算打自己时候停住的手，比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比如同阿飞所说的，对于自己的放纵。

一个Omega本身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Alpha最先产生的一定是敌意，可自己的几次试探之下却发觉这个Omega似乎并没有什么拒绝的意思——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吻。

 

他太信任自己了，这很不自然。

 

贺天想他大概知道自己烦躁的源头了，有些和自己相关的东西似乎被莫关山给隐瞒着，而他无论是作为Alpha也好，亦或是执行者也好从来都希望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这个莫关山明显是属于自己未知的那一部分。

 

如今还剩下七十多天的时间，再一个月后想来他应该就已经安全了，自己大可以提前回去，贺天再次抬眼看了看对方那紧闭的房门，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贺呈刚刚删除手上接到的最后一条线报，皱紧了眉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抬头看了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便起身开始沏茶。

是早就准备好用来醒脑的花草茶，茶香混杂着花香慢慢弥漫至整个房间，也叫醒了房间里的那个人。

“父亲。”

贺呈点了点头，将手头的茶水送到来人的面前。

 

来人明显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因而有些怔忡，等慢慢悠悠地喝了一杯后，这才开口。

“无事献殷勤？”

贺呈站在那处目不斜视，也不说话，他的父亲便暗自啧了一声，低叹一句无趣。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贺呈道：“和莱恩特他们的那笔单子。”

父亲明显没有听他的话，却反而没头没脑地回答了一句。

“记得以前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剧院的。”

贺呈便也应和道：“今天剧院确实上映了一部新的歌剧，您有兴趣？”

 

“多少年前就不爱去了。”父亲摆了摆手忽道：“你弟弟呢？”

贺呈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平静地回复道：“前两年您就把大多数的东西都扔给他了，现在应该还在忙。”

“……那可真是忙了。”父亲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只怕他觉得太轻松了，还想再找点事情。”

 

贺呈不语，只又抬手为自己的父亲重新倒了杯水。

 

“不然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父亲抬手摁住了贺呈的动作，力道不重却叫他感觉手头仿佛压了一座大山。

 

“哈。”

父亲忽然大笑了一声：“怕什么？”

 

这些原本也就是贺天的，他只担心所托非人罢了。

 

贺呈皱了皱眉：“包括最后的那两份也是吗？”

 

“不。”

贺呈看着他的父亲笑着又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最后那两份要看他本事。”

 

“如果他不想要呢？”

贺呈斟酌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选择开了这个口。

 

只一瞬，面前的男子表情就沉了一沉，而后勾起嘴角来：“你在你弟弟那里说客没当够，还想来这里过瘾么？”

他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容，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年干了些什么。”

 

“既然您都知道，那我也不多说了。”贺呈依然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淡定表情。

 

“呵，只怕还没你们想的这么容易。”

父亲起身的一瞬间忽得将桌布一拉，桌上精致的茶具随着对方的离开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滚烫的热水便也因着对方的动作撒了一身。

贺呈没有避开，只看了眼烫红的皮肤，便俯身卷起袖子将碎片一一拾尽。

“等会儿我开车接您出去。”

 

如今胜负未明，看似他和贺天二人渐渐已成反扑之势，然而他们父亲手上仍然有两手好牌，更不好糊弄，就比如现在——父亲应该已经察觉到贺天的真实用意了。

当年的事情不知道还能再瞒多久，贺呈皱了皱眉，这时候竟然联系不上那小兔崽子，这可真是麻烦了……

 

 

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还能冷战成这个样子！

看着那两位当事人不言不语地僵持着，阿飞决心要搞清楚两个人之间的症结——从前这兄弟俩虽然没少吵过架，可也没见过冷战成这个样子的！大概事情是有些严重了。

正想着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节日可以乐呵乐呵的，他这一抬头便撞上了当事人之一，贺天。

 

“天、天、天、天哥！”

阿飞莫名地咽了口口水——讲道理他宁可和莫关山碰上，也不想和贺天碰上，惹恼了莫关山，自己好歹还知道是怎么死的，惹恼了这位，他感觉自己大概都不知道死法了……

“您、您在这干嘛啊？哈、哈哈哈。”

阿飞一个不小心说话甚至还带上了敬称，差些记得没给自己两巴掌。

 

贺天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忽道：“问你点事情。”

“问问问！你随便问！”一听是来找自己帮忙的，阿飞立刻笑逐颜开，拍着胸脯道：“我是这儿地保！虽然不是生在这圈的，可到底呆了这么多年，我熟！”

 

“是关于莫哥的。”

 

“哦哦哦！你问你问！”

阿飞飞快地点了点头，暗自开心：果然天哥还是熬不住，就说这两人到底当过一段时间的兄弟，哪来的隔夜仇？

“莫哥的事儿我基本门清儿！小时候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尿了几次床我都知道呢！”

 

阿飞没注意到贺天一瞬间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兀自在那里做广告。

“你想知道血型？喜好？还是星座？如果是问要送什么礼物之类的，我还有历年推荐！”

 

贺天压根就没在意对方那张狗腿子一样的笑脸，只沉了许久，转头问道。

“……他以前是不是有过Alpha？”

 

“……啊？”

想天想地想破脑袋，阿飞都不会料到贺天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地楞在那里，心里开始做起了激烈的斗争。

 

这TM叫他怎么回答？

 

“……额……莫哥可没被标记过啊，这你应该也察觉得出来。”

阿飞到底还是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回答——他现在还不想这么早死。

 

“我知道，我是说他身边有没有一个比较固定的Alpha。”

 

纵然觉得不可能，但贺天还是觉得，莫关山大概是认识自己的，可自己从小到大并没有见过他，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父亲身边一手长成之后，就顺理成章地开始接管一系列的事情，至于之后开始觉得父亲的事业有些在掌控之外，逐渐转而和大哥合作……似乎也都很自然。

 

可就是因为太过自然了，所有当有一些突兀的因素出现时，这一切反而显得格外的不自然起来。

 

阿飞看着贺天在几秒之内就变了几变的脸色，一颗心脏噗噗跳得很快。

到底该不该告诉天哥事实？这刺激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我TM能不能说那个Alpha就是你啊！

 

阿飞心里的那个小人已经开始打滚砸地板了，等发觉贺天正盯着他等着答案的时候，阿飞更是被那眼神给吓了一大跳。

“那、那、那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啊哈哈哈……”

“尿了几次床都知道，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贺天抬了抬眉，阿飞不由暗自叫苦，恨不得时光倒流掐死之前那个乱讲话的家伙。

 

“据我所知……没有……”

阿飞被吓得面部神经都快僵硬了，好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贺天的神色有些莫名，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抬手叫他好走了。

 

这一得到放行，阿飞逃的比谁都快——怎么能留下！这要是留下，死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莫关山最后算账之时，四顾了一圈却没看到阿飞，只见得贺天一个人，心下不免有些奇怪，虽然这一下一个多月都没怎么说过话，但如若真的什么也不问也有些太奇怪了。

“贺天，阿飞人呢？”

“走了。”

听得这么一个回复，莫关山不由皱起了眉头来——这么早走是有事么？

 

没有这么个中间人在，两个人更加尴尬，莫关山转身便走，早知道还是不该把他捡回来，如今放在面前晃荡来去简直心累。

 

莫关山擦着头发，正郁闷着准备上床之时却意外地在房间里看到了贺天。

“……有事？”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贺天的表情很冷静，可依然带着几分紧张，那平日里开玩笑时总爱挑起的眉角也都没了生气，这严肃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吓人。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

莫关山的回答很果断，贺天不由一愣，又开口道。

“你以前身边是不是有过Alpha。”

“没有。”

莫关山将手上的毛巾盖在头上，假装依然在擦拭的模样，努力避开对方那叫自己动摇的眼神。

 

“可我查过你的账目，以你现在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付那么高金额的抑制剂，更不可能有这个门道。”

贺天的语气状似冷静，但语速却越来越快显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查到了你手上持有的信用卡，那么这个人是谁？”

 

莫关山的手不由停住，暗自爆了一声粗口，一下把手上的毛巾扔下。

“……你TM查我？”

 

就知道把这个人带回来一定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莫关山又骂了几句娘，抬眼看见对方的表情，不怒反笑。

“好，查！你TM去查！老子不拦你。”

莫关山走到贺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自己，去问问你那个父亲！

 

明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个人生气，可事到如今莫关山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合着他自己辛辛苦苦为了他一句话等了七年，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或许是他父亲的原因，或许他有苦衷，但他现在就是恨不得……

 

贺天没料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虽然查出了一些眉目，可是在最后到底还是停了手——他想听莫关山自己讲，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抱歉，我不是……”

贺天伸手想去触碰对方的手臂，莫关山却转身躲开了。

“我骗你的，我没查到。”

 

贺天真的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又哪里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下一秒莫关山就抓起他的领子把他拽到了门口。

“你走。”

 

喂，不是吧……

 

贺天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对方的两个字就让他轻易地寒了心。

 

“从开始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听着这句，贺天不由浑身一震，心口隐隐泛疼。

莫关山垂着头，贺天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明从头到尾被骂的人都是自己，却感觉比这个人还要难过。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我有这么讨厌么？”

 

莫关山没有理他，只兀自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你不走我走。”

 

啧，大半夜的穿件睡衣这红毛是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贺天此时也顾不上生气了，原本只是想和对方理清楚原因，缓和一下关系，结果好像反而适得其反了。

 

他立即抓住莫关山的手臂，也不顾对方那十万个的不愿意，把人推回了房间里。

 

这下终于有机会看得清对方的表情了，贺天看着莫关山那有些发红的眼角，抿了抿嘴。

 

 

“好，我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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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秀恩爱！让你们喂狗粮！迟早要出事！

导演：下集蛇立出来背个锅。

蛇立：……卧槽，我不是洗白了么？

导演：就让贺总揍一揍找下手感，说不得就有印象了。

蛇立：……（那我这洗白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