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贺红】饲狼[ABO]（十九）

莫关山正在桌上分着饺子，顺手还把酱料也给一并分配完了，只是这眼看着饺子都凉的开始粘皮了，贺天却依旧没有回来。

正心想着去找找对方，贺天却正巧推开门进了来。

“贺天，刚刚我叫你没听到啊？”

莫关山皱着眉，并没有发觉贺天尚且还未恢复过来的神色，正要再追问两句，贺天便含糊其辞地绕了开去。

“听到了，刚才被阿飞他妈叫去帮忙，耽误了一些时间。”

 

“切，阿飞那小子你理他干什么！”

莫关山不以为然地念叨了一句，便指着桌上都已经没什么热气的饺子道。

“赶紧吃，如果不是等你来，老子都下了两大盆了！”

 

虽然这么说着，可莫关山吃到二十多个之后速度便开始慢了下来，在那儿还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把烂了皮的那些都扔到了贺天的碗里。

贺天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任劳任怨地往嘴里塞着那些次品，时不时还记得把莫关山碟子里兑了汤汁的酱料再换成新的。

 

等莫关山终于彻底咽不下的时候，便抹了抹嘴开始等贺天吃完。

比起莫关山那挑剔的吃法，贺天则显得豪迈许多，一口一个的速度和食量让莫关山总算知道对方那点身高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可这家伙怎么就只长个子不长肉啊？

 

莫关山趴在桌上玩了会儿手机，正想着这贺天怎么还没吃完，往右边瞥了一眼却看见对方早就收拾完了碗筷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TM看老子干嘛，吃完了就去洗碗，老子可不帮你。”

贺天不由有些哑然失笑。

“就是想再看看你。”

“啧，又不是没看过。”

 

过了许久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莫关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扭地动了动身子，站起身来。

“得得得！你厉害，老子给你洗碗去！”

只是这脚步还没挪开半步，便被人给拉住了胳膊，莫关山正疑惑着转过身，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自己肚子那儿磨来蹭去的贺天，莫关山无奈地揉了揉那团黑色的头发。

“行了，多大人了还撒娇呢，放手。”

“不放。”

啧，这还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啊？

 

莫关山努力着想要动一动腰，结果反而被人搂得更紧。

贺天便埋在莫关山贴身的棉毛衫里头，偷偷地吸了口气，仿佛想要记住这个味道。

 

莫关山正要再说些什么，便听到贺天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让我再抱一会儿。”

 

莫关山从来拿这个样子的贺天没有什么办法，索性就站直了身子杵在了那头，仔细想了想方才贺天进门开始那有些不自然的动作，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喂……”

“嗯？”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贺天一声不吭的模样气得莫关山当场把那头柔顺的头发给捣成了鸟窝，不由挣扎得更厉害。

“艹！你TM不长记性！又来啊！”

 

许久贺天才憋出三个字来。

“……不想说。”

 

啧。

莫关山低头再看向对方那张装巧卖乖的脸时，最后一点耐性也化作了虚无——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不想说你就给老子憋着！憋严实了，别让老子知道！”

 

说罢，莫关山便拿着碗走进了厨房里，余下门外那个尚且还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贺天。

 

这几日鲜少还有店开张着，如若家里少了什么必需品便不得不到更远的市中心里去采购，许是这几天多了个吃饭的主力，几日下来还真的少了不少东西。贺天一贯起得早，等莫关山起床的时候人早就被莫母给叫去外头买东西去了。

 

哼，这贺天也就这点作用了，莫关山在床上玩了半晌的手机，却打了好几个哈欠，大概是信息素的原因，如今贺天不在身边，他便开始觉得无聊起来，寻思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出了门，正打算找阿飞他们一起打打牌乐呵乐呵。

 

这条街上的娱乐活动并不多，不过玩了几圈的地主后，阿飞便提议索性到市中心那圈去找点乐子。

只是这才刚出了门，莫母便又下派了任务出来。

许是小时候常到莫关山家来躲他妈，因而阿飞反而更听莫母的话，莫关山原本刚想拒绝，阿飞倒好，拍着胸脯地做了保证，几人的行程便又不得不往超市歪了一歪。

 

“阿飞，我看你比起听我的话，好像更听我妈的啊。”

莫关山带着几分不情愿地憋着气找母亲要的那个牌子的酱油，阿飞傻笑了几声道。

“老大的话要听，老大妈妈的话就更要听了！”

“切。”

莫关山还来不及嘲笑一声，阿飞便又已经找到了目标，往筐里放了两三袋酱油。

“老大，搞定！”

 

两人正准备往收银台的方向前进，却忽得被人给叫了住。

“两位小朋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阿飞啊了一声，回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男人。

 

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打扮非常不俗，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似乎还是一个Alpha，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男子看起来大约应该在三四十岁这样，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叫人不由得心生亲近，只是不知为何却又下意识地感觉害怕。

 

“有什么事么？”

男子笑了笑：“啊，是这样，我要去拜访一户亲戚，却不知道挑怎样的礼品比较好，你们有推荐的么？”

 

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去问售货员么？

阿飞没敢吐槽，便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道。

“喏，我看买点保健品就挺好的，大人小孩都用得上，你看着年龄挑吧。”

 

莫关山站在一旁没搭话，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叫他有些难受。

 

那是一种仿佛冬天一般带着寒气的味道，味道虽淡，可闻到的一瞬间便叫人彻骨发冷。

 

“啊，不好意思，有些失礼了。”男子绅士地笑了笑道：“太习惯了，差些忘了要收起来。”

好像看到阿飞和莫关山两人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男子恍然大悟一般地赶紧将信息素收了个干净。

“这位小朋友看样子是O？”

 

莫关山最讨厌别人对着自己直言属性这件事，虽然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却还是粗着嗓子讲道。

“怎么了？”

 

男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关山后，嘴角微微向上一翘，似乎带着一种嘲讽和鄙夷的味道，可这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便又恢复作了原先慈祥的表情。

“没有什么，只是问一声罢了。”

 

男子同他们道了一声谢后便往方才阿飞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留下一个淡然的背影。

阿飞回头望了那个人许久，不由撇了撇嘴暗自道了一声——“怎么感觉好像和谁长得有点像呢？”

 

被这么个奇怪的家伙一打断，莫关山和阿飞也没了玩乐的心思，索性就这么拎着东西直接回了家。

 

两人乘着公交车一路驶回来宝街，却被吓了一跳——如今来宝街里里外外被不少人给围了起来，跟个拍电影似的，一帮穿着衬衫西装的家伙正在那处来来往往，有些站得笔挺，不知道同对方互相说些什么。

 

上次来宝街这么热闹还是五年前捡到贺天那会儿呢。

莫关山暗自感慨了一句，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诡异却现实的想法——等等，他们不会是冲着贺天来的吧！

 

莫关山一路匆忙跑向自己家——正是自己家门口围得这帮人最多。而且这些保镖似乎个个都是Alpha，那身上的信息素压得他简直摸不清东南西北。

 

“诶，你们收一收。”

莫关山正横了心准备冲进去，耳边却传来谁人的命令，随之里面便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的话音一落，那帮保镖立刻一个个唯唯诺诺地收了身上的信息素，恭敬地替莫关山让开了道路。

 

“小兄弟，真是缘分啊。”

莫关山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正是超市里见过的那个。

 

“你们给的建议很不错，你母亲似乎还是很喜欢的。”

男子的脸上依然是那不变的温和的笑容，却叫莫关山开始暗暗心惊起来。

 

“你是谁！”莫关山努力控制着被对方信息素给恐吓住的身体：“你来干什么？”

 

“之前见面的时候不是说了么。”男子轻柔地笑开来：“我是来走亲戚的啊。”

 

这人算他哪门子的亲戚！

 

莫关山战战兢兢地跟在男人的身后走进房间，便看见母亲也一脸诧异地坐在位置上。

男人大方地坐在了主位上，动作无比自然。

“还要感谢你和你的母亲替我照顾了小天这么多年。”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成熟男子特有的韵味，叫人不由想要多听两句，可莫关山却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他大概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莫关山踌躇在那处，他大脑之中简直是一片浆糊，不知说些什么好，看着对方那脸上的笑容，自己却仿佛失声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关山！”

外头急匆匆传来谁人的跑步声和一声呼唤，对方出现在自己眼眸之中的那一刻，莫关山却忽然感觉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他还是说不出话，心里却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小天，你回来了。”

男子坐在主位上，并未往后看，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茶，大概是莫母给他倒的，可他却连碰都没有碰，更别说喝了。

 

“……父亲。”

贺天的脚步停了一瞬，目光快速地在莫关山和莫母身上扫过，见他们似乎无恙，便轻轻松了口气，赶紧跑到了他们身边。

 

“果然是长大了。”

贺天的父亲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贺天，忽得笑出声来。

“从小你就懂事，想来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必多说了。”

 

——“比如我为什么过来。”

 

话音刚落，莫关山便可以感觉到贺天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抖，脸色也变得冷淡起来。

 

这对父子是怎么回事？

莫关山皱了皱眉头，未等贺天说话便已经开口。

“……他也不一定要跟你回去。”

 

“哦？”

贺天的父亲似乎没有料到莫关山会先说话，不由抬了抬眉等着后文。

 

“他马上就要成年了，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贺天的父亲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又鼓了鼓掌。

“果然还是被养在温室里头的家伙。”

 

“谁有选择的权利？”贺天的父亲侧了侧脖子，又指了指贺天：“他么？”

 

“不。”

男子笑了起来：“现在是我。”

 

“小天，现在还有一堆事等你回去接手呢。”

贺天的父亲显然成竹在胸，在他看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贺天许久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哥哥呢？”

 

贺天父亲的脸沉了一沉，抬起眼眸来便和贺天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似乎细细地在观察和思考着什么，然而眼神却愈加不悦起来。

 

贺天道：“我要见他，我要和他谈谈。”

 

贺天父亲的声音顿了一顿，忽然变得有些戏谑：“好啊。”

 

说着他便同身边的人低低吩咐了些什么，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你和小呈慢慢聊，我在外面等你。”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或者说对于这个男人而说根本不可能会有第二个结果。

 

贺天握了握莫关山俨然已经被吓得发凉的双手，又打量了他许久，安慰地给了一个拥抱。

“你和阿姨先到房间里去，我和哥哥再谈一谈。”

 

谈什么？

还会有其他结果么？

 

莫关山咬了咬牙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能拉着母亲去了其他房间，再没有回头看。

 

贺天一直等到莫母他们进了屋子，这才回过身来看向自己那个永远沉默不语的大哥。

 

“……哥哥。”

这是他五年之后第二次叫这个称呼，却俨然有了和上一次不同的含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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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贺总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也是贺家兄弟联手的开始。

下一章差不多就虐完了吧，下半部开始就是个很狗血的开头了，也就是小天使的点梗咳咳///（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