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沈王修真系列·桃花镜番外】逢七

高考特供。

（说起来真的会有高三党这个时候还在看文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不管了，就是那么任性！lo主也要为了高考党们来一发！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篇……(≖‿≖)✧）

不知道有没有洛阳的小伙伴，找不到童谣的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年代的……度娘来以后就用在了这里，请不要太在意嗷。

蜜三刀还有核桃酥都是洛阳八大件的甜食，LO主对这种甜食有点苦手啊……

本篇是原创人物，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个故事，总觉得有点紧张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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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人传言，那名冠洛阳城的王怜花，王公子，平生逢七遇煞。

本来不过也就是个传言罢了，那些如传说一般的人物总是不缺少这种传言的。

但渐渐也有人发觉，所有扯到同七有关的日子，王怜花断不参加任何赌局，久而久之，王公子逢七必输的传言也俨然成为了一个大家默认的事实。

 

2.

“下雨啦，麦罢啦，吃兜子孩子长大啦。赤巴脚儿，盖鸡窝儿，鸡窝儿塌……”

少妇搂住怀里那个笑呵呵的孩子，不由得眉角也带上了几丝笑意。

“小公子，接下去是什么呀？”

孩子大大的眼睛闪了闪，张了嘴，用着细细的声音便顺着她一起念着：“砸住么儿呀。”

“对啦。”

少妇将孩子抱得更紧，唇贴上他的脑门，心下喜欢极了，不由得亲了好几下，直把娃娃也亲得笑出声来。

“七娘，大少爷该去念书了。”

门外忽而传来一句柔柔的声音，这一句却让那孩子整张脸都塌了下来，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湿漉漉的，满是不愿，抱住少妇叫道：“七娘，我不想去，我要七娘一道。”

那个被唤作七娘的少妇，不由得揽紧了怀里撒娇的孩子，刮了刮他鼻头笑道：

“夫人是为了小公子好，待小公子念完书，七娘便来接你。”

“呜……”

眼见着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就要哭出来，七娘不由得板起了脸来：“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没骨气该如何？”

“那先生每日里叫我背那般多的书，母亲又查得紧，待我回来七娘定然歇下了！”

见七娘依旧不肯松口，孩子便又将声音放的可怜了些，喊道：“七娘……”

“诶……你尽让我没法子。”少妇摇了摇头，苦笑道：“七娘等你还不成？你快些背完书，七娘给你做蜜三刀吃怎么样？”

“恩……那也好。”那圆圆的眼睛转了转，满是得意，上一秒眼睛还满是失落，如今便盛满了期待。

当真是小孩子。

七娘将孩子领到门口，叫侍女带去书房，但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着，直叫人看得越发不舍。

直到那身影慢慢消失在回廊尽头，七娘这才松了口气，手心也满是汗水。

 

3.

七娘此人，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她年方四十，不是白云牧女，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但云梦宗上上下下的人总会尊敬地叫她一声：七娘。

——因为她是王怜花的乳娘，王公子最亲密的人。

 

云梦宗那般多的事情，便是云梦仙子本事再大也管不过来，更别说还需得养一个尚小的孩子，替王怜花找了这么多的乳娘，最后挑挑拣拣下来，独独剩了这一个，最讨这位大少爷的欢心。

 

她不是武功卓绝之人，却做得一手的好菜，尤其擅长各类小吃点心，叫人食指大开。

她也无什么花容月貌，却是针线活的一把好手，以线为彩，多大的布面上都能画出栩栩如生的景色。

手脚勤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恰合了自己心意。

也正是因此，王云梦便也没计较她的来历和身份，这样一个女性于她而言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既然自己的儿子喜爱这个废物，那么留些日子也算不了什么。

 

“七娘，我回来啦！”王怜花一路风风火火，后面的侍女都跟之不及，不得不撩起裙子也赶紧跟着一起跑。

“诶呀，我的小公子回来了。”厨房那头声音和甜食的香味一并跟着出来了。

一见到少妇，王怜花就笑开了花，呼着喊着要她抱，结果反而被她用手肘敲了脑袋。

“多大了，还要七娘抱。”

“嘿嘿，多大了我都要七娘抱！”王怜花摸了摸脑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七娘看了孩子许久，终究还是抵不住那双眼睛里小小的期待，便放下手中的餐盘，将他抱起来：“嘿哟，最近分量不小啊，七娘要抱不动了哟。”

王怜花歪了脑袋想了想，忽而挣开了怀抱，跳下来道：“那我来抱七娘！”

少妇笑了开来，将一块蜜三刀塞进了孩子嘴里：“别了，留着将来你娶媳妇儿了呀，抱你媳妇儿去吧。”

“我媳妇儿将来才不会在意这种事呢，若是她将来待你不好，我就不要她了！”

“说什么傻话！”七娘轻轻摸了把王怜花的头：“将来你要对你媳妇好，给她赚钱花，她要是撒娇示威，也定要好好宠着。”

“这岂不是全无丈夫威信？做牛做马一般么？”

“将来你会懂的。”

王怜花看着七娘慈祥的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张口任七娘给塞了一口甜点。

 

4.

夏夜里燥热难耐，入眠总是件难事，但王怜花魂灵有误，身体不算康健，自小就跟着七娘一起睡，便是到了读书的年龄也总不肯放。

七娘虽知道不好，但见得王怜花那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却又总软下心来。

要说这世间，定然没有比王怜花的眼神更难叫人拒绝的东西了。

洗过了身子，王怜花便蜷在被窝里，七娘则斜坐在床头替他扇风赶蚊子。

 

“七娘……”怀里的孩儿忽然喊了自己的名字。

见得月光下孩子通透如玉的那双眸子，七娘的笑意更加温柔，也不由低低应了一声。

“你若真是我娘……”

“不许说这般话！”

鼻头又被重重一挂，自知理亏的王怜花不由得将身子往七娘那里靠了过去，声音也更低：

“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夫人每日里忙着宗派的事情，替小公子攒着家业……”

“她不是为了我。”王怜花眼眸里满是失落，七娘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打断。

“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我只想要一个慈祥和气的母亲，同七娘一样的就好。”王怜花小声地说着。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从搬来到洛阳城的时候，从云梦宗成立的时候，就每时每刻，每日每夜地想着。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无人能及的武功，有令人惊艳的美貌，有寻常男子都无法匹及的手腕，她是江湖中人人畏惧的云梦仙子，云梦宗宗主。

 

但他要的不是云梦仙子，不是他们畏惧的王夫人，只是他一个人的母亲。

他愿意听母亲的话去学那些他不爱的东西，但他内心知道，他不需要那样完美的母亲，他甚至宁愿生在一个农户家庭里，朝出暮归，采桑割麦，呼朋引伴，滚了一身泥回来，有人会站在门口等着训斥他，却还是拿了布替他拭去脏物。

 

“等小公子长大了就会懂的。”

王怜花并不作声，但还是将七娘抱得紧紧的。

他早已别无所求。

 

5.

王云梦突然的到来，对于王怜花来说是个天大的意外，更不要说还是两人悄悄出行了。

他不敢握母亲的手，只能偷偷扯着她的裙角。

母亲究竟是来见什么人的呢？

 

“花儿，你快要生日了吧。”

母亲还记得自己的生日？王怜花大喜过望，又不敢把欢喜之情表达的太突出，只能抿着嘴，努力收敛着笑意点头。

“七岁了，也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王云梦喃喃低语道，王怜花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又会发生什么，他只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令牌——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母亲是信赖自己么？

王怜花不敢抬头，此时此刻，他害怕看到母亲的那双眼睛。

 

忽而王云梦呼吸一滞，王怜花这才匆忙抬头：王云梦站起了身，眼睛里满溢的都是难以置信，她内功深厚，指甲不觉竟插入桌面几寸，而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震惊和迷茫。

母亲究竟见到了什么？王怜花正要扭头往下看去，却忽而被王云梦抱起。

 

“那边那个人。”

王怜花眼神很好，更何况那个人的气质本就与那芸芸众生不同，不过看上去八九岁的孩童，坐立在那处却俨然已经是个老江湖的样子。

“怜花吾儿，记住这个人，日后去结交他，定不要让此人好过。”

“母亲，此人到底是？”

“沈天君之子，将来定与你争斗致死之人。”

这是第一次听到母亲仇恨的语气中还带着缱绻意味的话，王怜花迷茫着眼神看着那个少年，心不由得跳动起来，只觉得他身上有着什么自己所求的，那样欢声大笑的样子，那样坦然直爽的样子，都叫他万分的难受。

很奇怪。

只恨他不能同自己一般痛苦……

 

这念头忽生，王怜花自己也不由吓了一跳，回头却看见母亲难得温柔的笑意。

“花儿，这个眼神很好。”

她说：“这才是我的孩子。”

 

这是王云梦第一次表扬他，王怜花很开心，但内心却又有着淡淡的疲倦，他忽而很想再看一眼那个少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原来人还能活得这般自在。

 

便是王怜花再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羡慕这个少年。

 

6.

“夫人，这两日我派之中确实损伤了不少人员……”

王云梦垂眸细思，手指轻轻点过桌面，嘴角虽然抬起，却带着丝丝寒意。

“我派也是一样……夫人，我说句不好的……”

“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言。”

声音轻轻柔柔，美人一字一句念着，都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但那暗藏的杀机却叫人寒毛竖起。

“限你三十日内将事情给我压下去，若到了时……”

“夫人不必担心，一定，一定！”

那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直拿着手巾擦汗，就差当场跪下来了，不过若是王云梦再看他一眼，恐怕得尿裤子才成了。

 

那些人将天云令藏好，这才一个个偷偷离开，不留痕迹。

房中也只剩下了王云梦和王怜花两个人，王怜花看着母亲的指尖写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又忽然停住，不由有几分好奇，正要抬头，目光便直直撞上了王云梦那双同样勾人的桃花眼。

 

“花儿，娘有事要叫你去做。”

“母亲且吩咐便是。”

等了一等，王云梦却并没有直言做什么事，只道：“这些日子武艺学得如何？”

“母亲教的每日都有练习。”王怜花微微一作揖，伸手一甩，那招式俨然是武林大家风范，五指一探一勾，步步干脆利落，乃是林家三十二路擒拿手。

忽而长袖一摆，步伐看似细碎绵软，但落地之时却铿锵有力，身姿轻盈曼妙，但并不女气，小手一揽一抖，乃是齐家拂意拳。

最后一拳打出，那衣衫微动，双手捧圆又齐齐打出，脚下虎虎生风，亦不露命门，攻守兼备，滴水不漏，乃是木家澜归步法。

王云梦静静地看着，并不喊停，直到看完了全套，这才带了笑意微微点头。

“确有进步。”

话虽平淡，但王云梦知道凭着自己孩子目前的武艺，早已超过不知多少所谓武林高手。

 

“那么我便放心了。”

王云梦笑着，带着几分欣慰，还有残忍。

 

7.

“七娘，母亲第一次给我任务啦。”

七娘微微一愣，看向那个笑得开心的孩子，心脏不由砰砰直跳。

她要叫你去做什么？

你才多大？

能不能别去？

她有很多想要说的东西，但是一望见王怜花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酸之余却是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你要小心些。”

“恩！母亲也没讲什么任务，只叫我到时候听她的便好。”

王怜花说着，拼命又往嘴里塞了两口核桃酥。

“七娘，我好高兴。”

七娘拿出布帕仔细擦过王怜花的嘴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夜里王怜花来到母亲的寝房，见得母亲手上正端详着一根玉色腰带，见得王怜花来便挥手召他。

“将它戴上。”说着便扯下了王怜花腰间那根锦带扔在了一边，王怜花不舍地看了那锦带一眼，决定之后再放到怀里带走，那是七娘前些日子刚给他绣的。

 

“这腰带里有七根银针，寻常人触之则晕，便是有些底子的也得手脚软上几天。”

王云梦将王怜花的小脸抹了一抹：“这些日子宗内账房总有老鼠跑进跑出，叫我烦得很。”

王怜花自然懂得王云梦的意思，笑道：“母亲不必忧愁，孩儿定叫那老鼠有来无回。”

 

“好，且莫叫那老鼠死透了，母亲还要抓着它去找那老鼠洞的。”

 

8.

夜已三更，王怜花屏息凝气，在那房门上头静静等人到来。

本该是睡觉的时候，王怜花不由也有些犯困，走着神想着明日会有什么点心，那人怎么还不来，今日不早些回去七娘会不会担心。

 

正云游天外，耳边忽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王怜花顿时回过神来，牢牢盯住了下面。

那人的轻功极好，若不是因为常年跟着母亲的耳濡目染，恐怕完全发觉不了那人的到来，王怜花今日亦是穿了软底的鞋子，在梁上行走更是毫无声息，连那灰尘都都落不了一分。

 

那人非常谨慎，直等了半刻才缓缓进入。

 

一步，两步，三步……

 

王怜花眼睛微闪，忽而身形暴起，手作虎式向下猛扑而去。

那人的反应也是极快，一个闪身就打了开去，更是趁着王怜花落地不稳的那刻，直接一个铲地和扫堂腿，王怜花毕竟还只是新手，并无太多经验，差些被暗算去。

不过遭这一路，他立刻举一反三，翻身而上，凭着自己身形小的好处，有如飞燕一般，回身便是一个手刀。

那人在打量着他的同时，王怜花自己也在打量着对方，几招下来他便已知此人的掌法，乃是同齐家拂意拳齐名的去存掌。

 

抬手平燕式对下乃是阖窗式，王怜花虽尚未练过此掌，但对其招式早已烂熟于心。

正要以合意式截了对方的路子，那人却忽而发难，弯身作了一个归燕式。

王怜花不由一惊，往旁边滚了两滚这才勉强躲开这一杀招，心下更是有些不安起来，此人虽然内力并不深厚，但拳法和经验超过自己太多，真要硬碰硬而上，恐怕输家只会是自己。

一决断，王怜花便一手往后轻放，左脚一瞪向前探去。

那人往后且退了几步，正截了王怜花的脚法要将他甩开，锁骨处忽而一凉，伸手一摸才发觉竟是暗器。

 

夜色是暗器最好的掩盖，王怜花假漏了破绽，正是为了叫那破绽成为杀招，一击定下输赢。

见人倒下，王怜花不由松了口气，开了窗借了月色便要看那盗贼的长相。

 

而这一眼，叫王怜花连魂都吓了大半去。

 

“七娘……”

 

怎么是你？

王怜花来不及反应，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却是忘记了母亲的叮嘱。

那曾经满是温柔的眼眸，此时便如同这黑夜一般叫人窒息。

王怜花靠得太近了。

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被那人一掌硬生生拍在了胸前。

 

一个不过七岁的孩子连身骨都还没长好，如何经得住这样十成十的一掌？

王怜花即刻呕出一口血来，来不及质问，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9.

王怜花并没有死，但离死恐怕也只差了一口气了，昏迷之中他翻来覆去地做着梦。

那些他认识不认识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双如黑夜一般的眼睛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她的手上拿着匕首，狠狠往他的胸口上刺去。

 

明明是在梦里，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他有些害怕，拔腿而跑，不知跑到了何处，忽而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小公子。”

王怜花浑身一僵，回眸看去，是七娘。

 

“七娘……”虽然害怕，虽然恐惧，但是王怜花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她走去。

“小公子吃了没啊？七娘给你做你爱吃的。”

“你要吃什么？要不要试试我新学的清蒸鲈鱼？”

“小公子……”

 

王怜花突然觉得有些恍然，这是他的七娘。

没有错，是宠了他，陪了他这些年的七娘，那些质问从嘴边溢出来却成了一句句的撒娇。

 

“只要是七娘做的我都爱吃。”

“那好。”

七娘挽起袖子正要向厨房走去，却被王怜花拦了住。

“不，不，我不吃了。”

王怜花道：“我就想七娘再陪我会儿。”

 

“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爱撒娇。”七娘搂了他在腿上，忽而又唱起那首童谣，一遍又一遍。

“下雨啦，麦罢啦，吃兜子孩子长大啦。赤巴脚儿，盖鸡窝儿，鸡窝儿塌……”

见得王怜花低头不语，七娘不由摇了摇他。

“最后一句是什么呀？”

王怜花嘴唇动了动，眼眶红了一圈，流出泪来。

 

“七娘，七娘……”

“最后一句是什么呀？”少妇的表情僵硬，脸上的温柔彷如梦境一般虚幻。

 

不过这本就是梦境。

 

“最后一句是什么呀？”

她一遍遍地问，就像那无尽的雨，根本停不住。

耳边温柔的声音渐渐嘶哑，变得愈发阴森恐怖，搂着他的怀抱也有如锁链一般逃离不得。

 

是谁在那雨幕之中恸哭？

是谁挥刀斩向了那人？

是谁在质问？又是谁在大笑？

 

王怜花只觉得魂魄如撕裂一般疼痛，自他五岁之后这个情况已经极少发生了，耳边忽而又传来另一人的一声大呼。

——“退！”

那声音有如湖畔的晨钟，心魂随之一定，王怜花睁眼醒来，旁边的几个侍女不由开始惊叫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几日，初醒之时只觉得全身上下，从肉体到精神都疲惫的要命。

 

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手脚尚未有知觉，但王怜花还是感觉到自己眼角一片湿润，梦里的东西他大都不记得了，只喃喃喊了一句：

“砸住么儿呀。”

 

10.

三日后，王怜花终于可以下地了，云梦仙子也过来看他。

“花儿，你叫母亲好生担心。”

那双美眸盈盈，满是后怕，但王怜花却已经欢喜不起来了，他想母亲恐怕早就知道真相了。

 

“孩儿不孝，叫母亲担心了。”

王云梦含笑摇头道：“花儿莫担心，那人跑不了，如今正押在外头，到时候叫人好好收拾一顿，为我孩儿出出气。”

 

“母亲……我想见见七娘。”

王云梦眸色微闪，嘴角勾起古怪的笑意来，轻声笑道：“好。”

 

11.

她浑身血污，被人五花大绑地押在那处，蓬头垢面的样子叫人再认不出来她是那个温柔的乳娘。

王怜花在远处看着她，七娘显然已经疯了，在那里嘶吼着咆哮着，辱骂着。

 

“王云梦！王云梦！你个贱女人！你给我出来！”

“王云梦，八年前你叫我的孩儿死了，今日又要毁人全门，你好不要脸！当真是个魔头！”

“王云梦，我没输！”

 

王怜花缓步走向那个人，小手颤抖着掀开那人凌乱的头发。

“七娘。”

她愣了愣，歪嘴笑了开来，眼波如常温和，那温和的眼波之下隐藏的是她的愤怒和痛苦：

“为何我的孩儿死了，你却还活在这个世上！”

“我的女儿可是名闻天下的第一琴，你怎能那么折辱她！”

 

王怜花并不为所动，只小心地理着她的头发：

“七娘，我从来都不知道……”

 

在你为我置办新衣的时候，你是不是希望那丝线上最好便是有刺才好？

在你为我做甜食的时候，你是不是希望我干脆就这么毒死才好？

在你抱着我，牵着我手的时候，你是不是希望就这么掐死我才好？

 

“七娘，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说你是天下第一琴秋若离的母亲，说你曾经是齐家最出名的女侠。

 

“对啊，齐，七，所以才是七娘对不对？”

七娘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兀自对着阁楼那处大叫着：

“王云梦，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枉我曾经对你那般好！枉那沈天君！”

 

听得这句，王云梦脸色一变，有些急道：“花儿，你还不动手？”

王怜花手形一顿，正好在七娘的咽喉处，而察觉到杀机的七娘也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王怜花身上，冷笑道：“魔头的孩子还是魔头，贱人的孩子便是贱种！”

 

心头一痛，王怜花只觉得眼前闪过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

在那夜之前七娘还叮嘱他行事要小心……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血色一片。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七娘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而他的手上满是血污。

 

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原来杀人是这样快意的一件事，生命是那样的脆弱，杀一个人就如同摘一朵花一般简单，王怜花楞在了那处。

王云梦拿了布帕，将他脸上身上的血污擦去，道：“今日是你生日，别为这种人在意。”

“母亲说的是。”王怜花抬眸看向王云梦，嘴角是已经麻木了的笑意。

 

11.

“王怜花，你在做什么？”

“抱歉抱歉。”王怜花正神游天外回来，才发觉自己手指不觉蘸了酒写着字。

“七？”朱七七不由露出一丝羞赧的意味来：“你写这干什么！”

王怜花启唇笑道：“不知朱姑娘是否知道那洛阳城的一个传闻。”

“是说你这家伙逢七遇煞么？”

王怜花点头：“遇见七七姑娘，恐怕也是注定要输在你的眼眸之中吧。”

话语一贯的轻佻，叫朱七七不由翻了好几个白眼。

 

“嘿嘿，可不是逢七遇煞么！”熊猫儿大笑道：“便是我七七妹子压不住你，那沈浪定然能管住你！”

朱七七难得心领神会，笑道：“可不是，那‘沈’字可恰是七画呀！”

“好了好了，不过是传闻罢了。”大笑之后，熊猫儿便抬抬手：“难得你这泼皮竟然有些良心，会来帮落霞观，也懒得笑话你。”

 

王怜花面上虽不显，但内心某处却仍是介怀的：七七，七娘，七岁……

 

大概自己真的是逢七必输吧，但一想到那沈浪……

“那也并非天底下所有姓沈的都是我的煞吧。”王怜花无奈摇头嘟囔道，抬手饮尽一口酒，但手心却是道道血痕。

 

“这家的蜜三刀本小姐最是喜欢，你们都快尝尝。”朱七七说着便夹了一个往嘴里放去，随意一瞥，却发现王怜花并不动筷，不由问了一句原因。

“我不爱吃甜的罢了。”

朱七七自然也不强求，只道一声没口福，便又问熊猫儿那沈浪究竟几时回来。

 12.

沈浪打点完了车马，这才姗姗来迟。

七七和熊猫儿见得沈浪已用过饭菜，便不由催着赶紧上路。

 

王怜花落在他们后面，偷偷取了那剩下的蜜三刀往嘴里放去。

 

“果然很甜。”

他早过了爱吃甜食的年龄，也再不是那个会轻易暴露弱点的孩子。

也就没有人发现他微微发红的眼角，和颤抖着的手指，还有那酒杯中残余的灰烬。

 

 

 

《逢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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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这是个关键人物恩，以后还会有戏份的。

祝所有高三党高考顺利～(///ω///)记得带好准考证还有黑笔，2b铅笔。认真确定好时间提前出发，放松心态，正常发挥，不会做的先跳过，相信自己！

考完别对答案，认真准备下一门，早点睡觉，不要随便改动作息时间啊！照顾好自己哦！

沈大侠和王小花，白小鼠还有展小喵在暑假等你们这些小天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