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贺红】饲狼[ABO]（十八）

等莫关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脑尚且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便听到门外传来贺天的敲门声。

“起床来吃早饭。”

莫关山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便回应了一声，可正要下床的一刹那，一阵肌肉的酸痛差些又把他给拉回床上去，

 

等等，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记忆后知后觉地便浮现了上来，几乎只是一瞬，莫关山掀开被子看着身上新换的内裤，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这才姗姗来迟。

 

昨晚两人把除了成结之外的事情全部做了，莫关山不由擤了擤鼻子，一股Alpha的信息素味便飘荡在房间之中，那股暖烘烘的味道仿佛把人裹得紧紧的，带着贺天特有的温柔。

 

……TMD老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莫关山此时此刻非常想对着墙壁怒吼一声，贺天却直接转开他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还没好？”

 

“你TM离我远一点啊！”

莫关山迅速地抓着外衣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了来，这模样看得贺天不由发笑。

“莫哥，你这样可不好。”贺天道：“昨晚明明还这么热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讲了！！！！！”

一说起这件事来，脑海里那些身体还牢记着的回忆便立刻展现出来，比如说对方是如何抓着自己的手从后方侵入，而自己又是如何俯身相应的。

那些绵软火热的唇齿交缠的细节，还有那些汗水夹杂着信息素发酵的、带着暧昧的味道，在昨晚一次次的复习之中便铭刻在彼此的身上，甚至无需标记。

 

莫关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轻咳了两声。

“……你不是说不叫我莫哥了么？”

贺天啊地感叹了一声：“对，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莫关山一愣，便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更甚，心下忽然警铃大作。

 

而贺天果然也没有辜负于他的期待。

——“我发现在床上这么叫你，你好像更加兴奋啊。”

他勾着唇仿佛说这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莫关山却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去。

 

……他再也不要和这个流氓讲话了。

 

 

大早上就这么刺激，莫关山最后放空着大脑刷完牙洗完脸，等抬头看到镜面里的人，不由皱起眉头来——从耳背之后，一路到脖颈还有锁骨处几乎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这么多又这么明显，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模样仿佛想要在自己的事物上留下永久的记号，好让别人早日打消觊觎的念头一般。

只是幸亏如今大过年的不用上班，不然这个样子，自己也不用出门了。

 

莫母从来起的比两个小孩要早，莫关山一路遮遮掩掩，吃了早饭便又跑进房间倒也没惹来嫌疑。可就算如此这吻痕消退还是要一段时间的。想到这里，莫关山不由地便给贺天算上了一笔。

 

“下次再敢留这么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贺天嘴上应得勤快，可心下到底打得是什么样的算盘那可就不一定了。

 

两个人到底还是越过了最后一条线，从兄弟到情人，这一路竟然就走了快五年。

 

“我昨晚说的你一定要记好。”

贺天笑得一脸餍足，却也不忘提醒对方。

“我从来不在意你的属性。”

 

到底是O也好，B也好，亦或者是A。

 

“我只是喜欢你。”

 

莫关山到底还是没有挣开贺天偷偷伸过来的手，索性便也就随了他。

贺天在莫关山的手心里挠了挠，表情却并不轻松。

 

——若是能够一直这样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可如果有一天终将到来，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件事。

 

“……贺天，你TM这样笑起来很恶心。”

听着这一局，贺天第一次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随后又回过神来——他的莫关山才不是那种适合感情伤怀想事情的类型。

不过既然他现在这么闲，还有功夫评论自己的表情，想来还不如干些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好。

 

 

蛇立正抱着身旁陪酒的小姐略带着醉意出门，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家伙。

“呵，贺大少爷！”

贺呈嫌弃地看了一眼蛇立身边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姐。

蛇立会意，立刻让人自行回去，临了不忘又香了一口，声称自己明天再去找她，这才稍微正了色地看向对方。

“怎么？砸我场子来啊？”

昏暗的灯光下，蛇立的眼神也有些晦暗不明，叫人不晓得他到底是真的醉了亦或者只是在开玩笑。

“我手头的人落在你这里，总不能不给我个说法吧？”

 

贺呈出言从来不拖泥带水，更不像蛇立一般夹枪带棒地噎得人够呛，他从来奉行的便是能动手绝不多话的原则。

“你会不知道我扣下他的原因？”

贺呈一脚便直接劫了蛇立的后路。

“还是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最近少赚了哪些钱？”

 

蛇立静静地打量着贺呈的表情，心下衡量了许久后，忽然大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们这两兄弟真是一个都不放过我啊！”

 

贺呈的表情纹丝未动，蛇立便知道自己这一宝是押对了。

“想知道什么？比如你弟弟当初是如何逃跑又如何活下来的？还是……”

蛇立的语气一顿，贺呈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好吧，看样子我们还需要两瓶红酒，一间包厢。”

 

蛇立明白贺天的身份其实并不晚，来来往往交流认识的就是那么些人，在见到贺呈的那一刻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贺天有些眼熟。

 

总体而言，其实这对兄弟长得实在不像，明显大哥长得更像父亲，而贺天长得更像那个传说中的母亲一些，可细了看的话，这眉目之间到底又是像了几分的。

比如那个如夜狼一般孤鹜而凶狠的眼神，在之后让贺天上拳场的时候他也不经感慨：到底还是亲兄弟，凶起来一样的叫人胆寒。

 

而之所以没反应过来，到底还是气质差了太多。

贺呈总给自己一种踏实的味道，混在这条道上的家族不多，能混好的更少，简单而言，贺呈一看便不像是适合干这种营生的人。

说到这里，蛇立便不免想要发笑——想要走上最高的那个位置，除了果断狠绝，谨慎小心，最重要的是那颗野心。

 

如同疯子一般的野心。

就好像他们的父亲，如今黑道的当家人一样——看上去谦逊有礼，骨子里头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有谁会仿佛做实验一般训练自己的孩子，然后再做挑选么？有谁会在得到孩子死讯之后，只轻飘飘地放出一句可惜么？

他站在最向阳的地方，而背后的阴影也愈加浓厚。

 

如若不是贺天当初叛逃，贺呈也不至于被迫接手现在的事业。

 

与哥哥不同，那个贺天是一个疯子。

蛇立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

 

他永远记得贺天揍向自己的那一拳，那发红的眼睛俨然已经盲目——为了口中之食，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个贺天才是真正适合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蛇立笑着看向面前表情凝重的贺呈：“至少你不必再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五年前，贺天在父亲的暗授下，和另一帮派合伙刺杀了一名政客，但任务完成之后，另一派人马却想栽赃嫁祸给贺家，顺便黑吃黑，一时火拼现场死伤无数，贺天也自此下落不明。

一直以来关于贺天的下落也一直众说纷纭，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不变的——他死了。

 

“你的好弟弟现在被养得好好的，念着这里最好的高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蛇立笑得一派灿烂，大有看戏的味道。

“嗯，如果我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弟弟，我一定逢人就吹嘘一遍哈哈。”

 

这句明显话里有话，把贺呈所有的质问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

 

贺呈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替贺天抗下最多的阴影，可当他看到贺天床头的那把枪时，他便知道自己还是失败了。

 

外头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又是要下雪的天气，贺呈出来之后并未上车，劝退了所有的保镖，一人便游荡在大街上。最后他仿佛是下定了一个决心，倏地便走进了茫茫人群之中。

 

“贺天，你还在外面干什么？”

贺天正叼了根毛笔看着门前新贴的春联，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声。

“等我糊完福就进来。”

 

手头的小桶里是刚从阿飞家那里拿来的浆糊，因为贺天个子高便被莫母使唤去外头贴春联还有新买的福字，而后又连续被好几家的阿娘给拖走干活，一时间还真空闲不下来，却是不知道暗地里还有人在看着他。

 

贺呈静静地站在巷子边上，大老远地越过着墙打量着他这许久未见的弟弟。

 

一别五年，他已经快完全认不出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身高和长相，更是因为带给自己的感觉——他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子的贺天了？

那种轻松而快活着，仿佛就是这个年纪一般的少年。

 

他本应该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

 

但是能守得住么？

贺呈面色沉了沉，无论是当初的他，亦或者现在的贺天都不可能。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选择想要的生活。

 

贺呈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愣神，忽然皱起了眉头，随之便冷淡了表情转过身。

 

一把熟悉的枪。

黑幽幽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眉心。

 

他的表情依旧不变，只叫出了这个多年不见的名字。

 

“……贺天。”

 

少年如今快与他平齐，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应该是会道一声亲兄弟了。

方才还笑着同莫关山在回答的贺天，不知何时便已经站在了贺呈的背后。

 

“……哥哥。”

贺天也叫出了这多年未喊的称呼，可却并没有把枪放下，仿若一种坚持。

 

这么多年他这个弟弟的身手没有丝毫的生疏，贺呈此时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静静地整了整领口，任由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我不会说，可是你也知道的。”

 

贺天静静地看着哥哥慢慢远走的背影，终于垂下了手。

 

他当然知道。

 

这一天还是……快了。

 

他们从来就没有选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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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贺爹出场，然后差不多上半部就要结束了，大概上半部的结局会比较沉闷吧。

贺爹叫啥好呢= =？

然后……要不要死人……？（每部都死人真的没关系么）

LO主正在想一个有点暴露年龄的脑洞，小故事系列，但是不知道怎么收尾，因为信息量很大→昨天就是因为这个浪费了很多时间没更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