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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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红·妥协番外】Moon River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月亮河,宽不过一英里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总有一天我会优雅地遇见你

 

林枭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碰上这么一个奇怪的家伙。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揉着那一头灿金色头发的少年,身体僵硬,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这个少年手上尚且还拿着自己论著的那篇报刊,因为是从树上跌落下来的,所以头发和衣物上都缀满了树叶和泥渍,顶着这么一脸蠢相,他对自己笑道。

“你就是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么?”

 

林枭点了点头,顺手替他捡去了头上的落叶,面前这个少年的笑脸实在灿烂过头,而且毫无防备。

“啊啊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说着,便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叫常年和其他人缺少接触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从此人生就好像被投入了石子一般一圈圈绽开涟漪,而这个少年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会带来多大的改变,将来又会如何,这是那时候的他无法考量的。

 

那个少年并不是本国的人,祖籍R国的他有着冗长到叫人头疼的真名,他也常顶着一张苦瓜脸埋怨总没有人念对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只能无奈地给自己取了小名。

 

“克埃尔,好吧,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人叫对。”

林枭看着面前那一堆被戳得稀烂的土豆泥,尚且还在思考这个克埃尔到底是怎么混到自己身边来的。

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克埃尔就仿佛长了定点GPS一般总能准时地出现在他的身边,死皮白赖地要将自己拖进他的实验组中去,自己并不擅长交际,或者说甚至是厌烦于这种行为,对他而言分明就是浪费时间,塔区里的其他人也知道林枭的性格,这个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仿佛谁都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那性格更是吹毛求疵地让人发指。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做实验,一个人写论文的林枭,却是没想到有一天身边会突然多了一个这样子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

 

面前的少年偷偷挖了自己的菜往嘴里一放,随后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你们哨兵真惨。”

“好难吃。”

 

那皱成一团的脸看上去有些像是曾经见过的一种猫,包括那双仿佛湖水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睛,很漂亮。

 

等自己的手揉上对方脑门处永远乱糟糟的头发时,别说克埃尔,就连林枭自己也愣住了。

 

林枭姗姗地收回手,仿佛掩饰一般地解释道。

“……很软。”

 

克埃尔索性从饭桌对面直接蹭到了林枭身边来,将对方的手高高抬起放在头上。

“再摸一摸也可以哦。”

他一笑便露出那仿佛猫科动物一般的虎牙来。

“很舒服。”

 

“不了。”

林枭往旁边坐了坐,正要起身整理碗筷,却被人从后头紧紧扯住了衣领。

 

克埃尔的年纪比他小许多,可个子比他只矮了半个头,手劲也大得够可以,这一下猝不及防,差些没把林枭给拽过气去。

 

“克埃尔·亚历山大·达夫·比奥特·帕里其托斯基。”

当林枭叫人全名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

 

克埃尔眨了眨眼睛,刚开始不过有些紧张,随后一丝惊喜便满溢了出来,就仿佛洒向天空的烟花一般有种名为快乐的感情便炸裂开来。

“对了!你叫对了我的名字!”

 

“念一次!再念一次!”

他不依不饶地再后头追着。

“我拒绝。”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次,林枭再也没能甩开后头这条小尾巴。

 

 

今天气温还算阴凉,只可惜这阴云密布的模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雨,倒也刚好衬了如今的心情。

当莫关山下车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在墓地前站立着的一大群应届和往届的学生们。

 

教授的尸体在被N国运来的时候已经进行了火葬处理,本来他与林枭死在一起,骨骼和血肉都已经模糊,虽说不是不好分离,然而为了避免当地林枭其他未被归组的人手前来抢夺,只能替两人草草收尸。

一个人是桃李满园的教授,另一个是名满天下的一方势力头目。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亦太过复杂,这样的结局又是否也在命理之中呢?

 

在场大多数人自然都是为了教授来的,他无论是在曾经的塔区之中,还是在现在改组后的塔区之中依然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形象。

根据教授生前的宗教信仰,葬礼是西式的,一干人等也都穿得白衬衫黑西装,绕在墓前和神父身边,垂首祈祷。

 

“这是一个值得我们铭记、也值得我们敬仰的人。他并不仅仅是一名教师,更是一名英雄,他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付出了生命,他因而不朽。”

“安息吧,你的灵魂将会得到主的宠信,必将到达那永恒的天堂,主的仁慈从来毫无保留地给予每一个人,亦会宽恕一切罪孽,愿荣耀永远归于您。”

 

丽也在墓前,介于她的身份比较特别,因而除了几名保镖之外并没有人敢向她靠近。

贺天走过去的时候,丽不由笑了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摇晃了一记,仿佛一个信号。

 

“最近如何?”

丽揉了揉眉角,仿佛嘲笑一般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真难得,你居然还会这么跟我讲话,贺。”

贺天也跟着笑了:“不叫前男友了?”

丽啪地一声点了手头的烟:“不叫了,现在有真男友了。”

 

贺天抬头看了眼另一头忙着招呼人入场出场的肖宇。

“到底也是我的后辈,你可别欺负得太狠了。”

“怎么会。”丽笑得奸诈:“我宠他还来不及呢。”

 

“如今都定下来了?”

丽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都定下来了,往后你我也都能省心一点。”

随后又歪头笑着对贺天道:“倒是日后还要长官多多关照才是。”

 

贺天只笑了笑接过烟在指尖磨蹭,并没有说什么,两人并排默默地吸烟,气氛忽而陷入一种沉默,直到许久,贺天才再次开口。

“说实话,你觉得你父亲……不,林枭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丽摇了摇头:“……可我还是很尊敬他的,毕竟他给了我一口饭吃,也让我自此从最黑暗的世界得以逃脱,他虽不是我的生父,却依旧足够照顾我。”

贺天忽而想起和林枭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颇有感慨。

“他……大概是真的把你当做女儿的。”

“嗯。”丽并不否认:“所以我到现在也愿意叫他一声父亲。”

 

他们都并不清楚林枭更久远的时候的样子,就好像任何一个恶人刚刚诞生的时候一样,谁又能揣测谁未来的走向呢?

即便是遇到了生命的救赎,可在岔路面前,一个选择就足以毁灭一切。

 

克埃尔有些紧张,他偷偷摸摸地买通了白塔那里的人来偷看自己“哨兵对象”的结果,谁料到现在都没拿到消息,因而从大早上开始就极端不安分的他,叫林枭差点直接给踢出了实验室。

“给我冷静些再回来。”

克埃尔这才乖乖闭了嘴,仿佛被谁人抛弃了的家犬,垂着脑袋在那头写写画画。

“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不满意对方,以你现在的身份直接也没问题。”

“……虽然这么说了……”

克埃尔皱着眉:“可这样也还是不太好。”

“那难道你就这么将就了?”林枭抬头看向他,深棕色的眼睛带着些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不是这个意思诶……”

克埃尔赶忙摇手否认。

“只是,我不希望最后是用共鸣性的高低来决定我的未来,说起来共鸣性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预测……”

到最后克埃尔总结了一句——比起人类来,哨兵和向导反而是最不自由的人。

 

林枭沉着脸敲了敲桌子:“再给我去抬些水。”

克埃尔抬头:“枭,你今天一个早上都喝了三壶了,你就不想上厕……”

被对方狠狠地拿书敲了敲脑门,克埃尔这才捂着脑袋又跑去茶水间。

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却看见白塔的人已经站在了实验室门口,正准备敲门。

“等等!结果出来了?”

林枭在里头重重地咳了几声,白塔的人撇了撇嘴似乎骂了几句“死闷骚”,而后闷声不响地把纸条塞到克埃尔手里转身就走。

 

克埃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偷偷将纸条拉开一小道缝隙,往里张望感觉比知道自己当年毕业成绩还要紧张一万倍。

 

空气安静了三秒,外面便传出一声惊呼,克埃尔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震惊地做着实验的林枭。

“林、林、林……”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

所以我才这么晚打听到消息!

 

克埃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拒绝!”

林枭将手中的试管轻轻放下,重又把对方的那头金发揉乱:“由不得你。”

在克埃尔看不见的地方,林枭的嘴角少有地带上了愉悦的表情。

 

其实在克埃尔不知道的地方,他偷偷干了很多事情。

 

丽将手头的烟掐灭。

“父亲……他们本来应该有个好结局的,中间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呢?”

贺天愣了愣,他觉得他似乎知道这个答案。

 

有着同样目标的两个人,最后却渐行渐离,少的大概还是足够的妥协,林枭本就是冷情的人,教授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彩,他乞求着这道光亮不肯放手,却又希望这道光按照他的指向行走——他不是那通透的镜子,又怎么能掌握住光的走向。

林枭阴郁而偏执,教授重情却也决绝,两个人都是锋利的刀刃,即便两个人都选择在对方面前将刃收起,可也注定要让两个人都鲜血淋漓,真正伤害他们的往往并不是心中的想当然,而是他们所以为重重掩盖下的自己。

 

八音盒玲珑的声音在墓地回响起来,肖宇将手中的八音盒安置好后便退出了葬礼。

丽大老远地就朝他在摇手。

“你放了什么?”

肖宇搓了搓手:“是教授最喜欢的摆设。”

愣了许久,丽忽而开口:“是Moon River,很古早的歌曲了。”

丽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原因不言而喻,音乐丁零作响,虽不比原唱用吉他弹出来时候的缠绵惆怅,却也还是有些风味的。

莫关山皱着眉头也顺着他们的方向过了来,瞅了瞅肖宇和丽,两人立刻心领神会,丽更是赶忙拉住自己的小男友,连声再见都没讲赶忙往一边过了去了。

 

莫关山将手头的一叠体检报告给扔在了贺天肩上。

“自个儿好好看看,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贺天抬了抬眉,只随便翻了几页,笑道:“不都是些旧伤老毛病,没有大碍。”

“哼。”莫关山夺了他手上的烟头,往嘴里一塞:“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怎么会。”

贺天摇了摇头:“这么久了,你也不用自责了。”

莫关山正扯着衬衫领带打算松口气,听到对方这句话,眼神不由往另一头别了过去,顺手把领带往衬衫的上衣袋一塞。

 

教授是当着他的面死的,他的决定太快太出人意料,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救。

 

“我不是自责,我只是有些……遗憾。”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好像是烧开了的水,渐渐都趋于平静,就算是这个一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莫关山也是一样。

 

“不仅仅是遗憾我当初没有能拉住老师,也是遗憾……”

贺天打断了莫关山的话:“这对于他们已经是足够好的结局了。”

 

 

两个握着刀刃的人互相相拥,自己都已经血肉淋漓,可依然希望靠近,那么如若最后真的能实现拥抱,某种程度上也成了一种救赎。

 

 

克埃尔看着自己的伴侣,忽然出口。

“枭,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的话,你说叫什么好呢?”

林枭的手微微一顿,以往在实验之中他从来不会接话,但此时却毅然选择停止了实验。

“总之你那冗长的前缀就算了吧。”

克埃尔的脸不由得涨红了起来:“这我当然知道!”

正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太过复杂,克埃尔才吃了不少亏,如今成为了白塔的教授之后,无论当年平级的同事也好亦或者是学生也好,索性都直接叫他教授,连“克埃尔”都轮不上了。

“果然名字还是应该取简单一点的!”克埃尔轻咳了几声:“女生就叫‘美丽’、男生就叫‘帅气’多好!”

林枭皱着眉头许久无言:“……你这也太随便了。”

克埃尔道:“我的名字在R国就是‘圆’的意思,以前我就觉得没意思,我倒还是比较想叫‘英俊’。”

“以后还是让我来取名字吧。”

“……你嫌弃我。”

林枭看了一眼用眼神在控诉自己行为的爱人,难得斟酌了一下语句:“我只是比较嫌弃你的取名品位。”

 

 

丽将手中的铲子重重一拍,松了口气又将铲子递给了另一边的人,她看着墓碑上虽然冗长可总显得孤零零的名字,心中有些无法言喻的味道。

 

——克埃尔·亚历山大·达夫·比奥特·帕里其托斯基永眠与此。

 

她偶尔总会想起林枭把他捡来的第一个晚上,她看着面相狰狞的人害怕得全身发抖,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也因为他的气势。

林枭将他带到了一间华丽的别墅里,几名管家领着她替她洗发,替她换衣,最后将她带到林枭的书房里。

 

林枭收敛了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场,向她招了招手。

“你愿意跟着我么?”他讲:“我会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养大。”

“有吃的么?”

“当然。”

当时她一门心思只想活下去,听到有吃有喝,简直欢喜的不得了。

“那好!”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她当时瞪大了眼睛,牢牢地盯着面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却意外地感觉到一丝温和,真的让她产生了一种对于父亲的眷恋。

“丽,那你今后就叫丽吧。”

 

很简单的名字,有时候看上去真不像是这个男人会取的样子。

 

 

 

丽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原本阴郁的天气如今终于有些放晴,浓重的阴霾也渐渐游离开去,露出明媚的天空和漂浮于空轻盈的白云。

 

后来她也问过这个名字的来历。

林枭的回答却与之风牛马不相及——因为你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

 

 

克埃尔从没有想到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他竟然真的对林枭开枪了。

两个人什么时候起的争执?什么时候起的矛盾?他都开始不记得了,一切来到R国之后似乎都变得太快。

他看着因为后坐力而滚落山崖的林枭,整个人始终无法清醒。

 

两个人方才暴怒之时的怒斥声仍在耳畔,如今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林枭死了么?

 

他已经不知道了,在前几天,他偷出试验品的时候已经强行隔断了两人之间的精神交流,而现在在开枪之前就已经彻底斩断了最后的精神联系。

他还记得爱人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叫他痛苦得无法自拔。

 

他的手在颤抖,不,应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就连后面塔区的人赶过来抢救他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了。

这对于他的精神冲击太大了,强行斩断精神联系对于向导是太大的负担——他再也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向导活下去了。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怎么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强行改造哨兵!”

“好好想一想吧,这是人类未来的走向。”

“你从来没有资格去替自然作出选择,也许我们这些人才是种群走向的偶然呢?”

“那就让它正确!”

“可你并不是神。”

“神?什么又是神呢?”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无法退步。

有些东西注定不可能妥协,但他或许应该静下来好好和爱人谈一谈,而不是剑走偏锋带走他的试验品,也许是他先错了。

 

克埃尔紧紧抓住被揉皱了的被子,看着外头的晴空发呆。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争吵了。

 

只是这一次他失去了他的爱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不过还好,还有方法补救。

当克埃尔痊愈的时候,便从实验室走了出来,选择成为了一名白塔的政治课教授。

总有一天他会证明他是对的。

 

而失去了的爱人。

 

当他检查完被秘密送入医院的贺天的身体时,他感觉他的手又激动地颤抖了起来——最后一点遗憾终于也还是能够挽回了。

 

因而当他又重新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之时,他几乎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眼泪。

 

“枭,都结束吧。”

林枭没有做声,可双臂将他抱得更紧,那么这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不是无法妥协,也并非不可原谅,只是两条已经离驰而去的线又要如何走回原点?

只能停下脚步,逆行而来,终结于最后也是最开始的拥抱。

这一刻,在生死之前,再不会有利益也再不会有分歧,有的只有如赤子一般最真挚的感情。

这一次,终于可以抛弃所有顾虑,再不用猜忌懊恼,认真地拥抱。

 

 

人生有时就像是一个圆环,人忙忙碌碌兜兜转转,似乎总是迷失在这条道路之上,于是便又回到原点。

灭亡和新生并存,仇恨和爱情同在,圈圈圆圆圈圈便绕成了一个又一个人生的句点。

 

 

“山山!不、不不……”

肖宇在大老远的地方奔跑而来,那傻傻的笑容跟见一的那只蠢狗有七八分的相像,然而在看见一旁的贺天之后,嘴上原本还喊着的“山山”便立刻被收了回去,当即站在那里毕恭毕敬地叫:“老、老大,嫂……”

听到后面的一个字,莫关山便知道不对,立刻毫不留情地掐住肖宇两旁的肉:“再说下去老子就直接把你砍了,信不信?”

肖宇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赶紧晃了晃手里的另一份报告单。

 

“莫、莫老大你的体检报告。”

肖宇笑得一脸激动:“赶紧的、赶紧的!”

 

向导的报告通常比哨兵要晚些时候,也不知道肖宇有什么好激动的,莫关山随手打开报告,却飘飘洒洒地掉下了一张纸。

 

贺天正弯腰去捡,可动作却不由有些僵硬。

 

其实别说贺天,莫关山自己在看清那几行字的时候,感觉也是两眼一蒙黑的。

 

只有已婚的向导才会进行的妊娠试验上,赫然写着阳性。

 

只有肖宇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恭喜老大啊!也恭喜山、不那什么莫老大啊!你们绝对是这届哨兵向导里速度最快的!”

 

艹……

莫关山目瞪口呆地看着报告,后头那些内容翻着只感觉都看不进去了。

 

反倒是丽瞅了那一眼正死死盯着莫关山的肖宇,赶紧把人又拽到一边。

“贺,你们慢聊,我们先走了。”

肖宇被拉得不能说话,正要反抗便听到耳旁幽幽传来一句:“人家这么快,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

 

莫关山和贺天两人默默对望许久,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最后却反而是莫关山烦躁地踢了一记旁边的栏杆,转过身准备回去。

“……讲道理,实在没有什么真实感。”

贺天愣愣道:“我也有点意外。”

 

本来是打算退役之后再考虑这件事的,却没想到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地走了许久,贺天看着前面速度越走越快的莫关山,心下一片了然,当即走快了几步将人拉住,还不等对方说话,便赶紧接上。

“挺好的。”

“……一点也不好。”

 

莫关山不得不在接受了自己的向导身份后,继续来接受自己能有孩子这件事。

“合着又不是你生。”

贺天看着垂着脑袋顶在自己胸口仿佛泄愤一般的莫关山,心情却忽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将来我也替你生一个?”

“切,算了吧。”莫关山嘟囔道:“你个贺日天讲出来的话有几句能信?”

 

可虽然这么说着,贺天却也听明白了莫关山的心情似乎已经好转了许多。

“我喜欢你这句总得信吧。”

“这你倒是敢骗老子?”

“信不信?”

莫关山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他,气哼哼地继续走,这次倒是放慢了脚步。

“不信。”

 

贺天跑到前面拦住道路,微微低头抵住对方的额头。

“信不信?”

他的声音有些轻,两人的气息就交织在呼吸之间,暧昧至极。

“不……唔?!”

 

两个人已经接吻过许多次,动作早已无比契合,甚至熟知对方所有细微敏感的地方,贺天将舌头轻轻与对方交缠了许久,并不恋战,却是轻松而退。

“信不信?”

“妈的……”

莫关山的眼中已经被撩起了些许欲火,恶狠狠地啃上了对方的嘴角。

 

贺天揉了揉被咬破的嘴角,无奈地选择“退兵”,伸手握住对方微微泛冷的指尖,抬起放在唇边哈气。

“这挺好,而且非常好,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

他说。

“很多人替我的未来做出过规划,甚至包括我自己也是,可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意外……”

贺天笑道。

“遇上你大概算是一件。”

莫关山被这一句给气笑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复。

 

“作为军人,我并不喜欢超出我计划的事情。”

 

贺天解开大衣,将人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可是所有和你相关的,都意外的美好。”

 

从第一次牵手到最后的执手,一切都显得意外却又顺理成章。

 

“不过说起来啊,红毛。”

“嗯?”

手被暖得正好,莫关山也懒得纠结对方的称呼。

“将来取名字这事……还是我来吧。”

贺天低低笑了几声:“我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想叫贺霸天的。”

“我艹!”

莫关山的脸色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开始发红:“老、老子又没打算取这个!”

 

“所以你打算叫贺傲天?莫傲天?”

“……艹。”

莫关山恶狠狠地瞪了对方几眼:“还不如叫贺日天。”

“这怎么行?”贺天道:“这只能你用来叫我。”

 

莫关山被贺天不要脸的程度再一次震惊了。

“……贺天你要不要脸?”

“要它干什么。”贺天歪了歪头:“不过如果真的要换,那我能申请叫贺日山么?”

“……滚!”

 


-Wherever you’re going,

无论你将去何方

-I’m going your way.

我都会追随着你。

 

 

·END·

——————————————————

说是下礼拜更,但是看到今天居然就已经冲到1000fo了,为表感谢,又紧赶慢赶拿着老家旧电脑痛苦地码完了QAQ

这是最后一篇番外,交织了从前和现在两个故事,文章里的英文正是标题Moon River中的歌词,这首歌我觉得很适合林枭和教授两个人曾经恋爱的感觉,也同样适合贺天这对的未来。

是一首非常温柔非常温柔的歌曲,原唱是我的女神赫本!

Moon River—Audrey Hep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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