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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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红】妥协[哨向](四十二)

前情提要:贺天从叔叔那里得到了支援,准备出行任务,出行前在射击场调戏完了莫关山,并与之进行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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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的表情虽然缓和,但语气说不出的严肃。

温煦的阳光照耀了整个房间,却依旧在两人的中间空下了些许的阴影。

 

莫关山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听。

 

“我下个月要去出行任务。”贺天道:“来西河要收网了,更多的我不能讲。”

莫关山的眼皮忽而一跳,呼吸不由停滞了一秒,他抿了抿嘴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要多久?”

 

这个问题却没有回答,耳边只有两个人互相交织着的呼吸的声音,莫关山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他很开心这次贺天可以向他坦白要做的事情,而并不是隐瞒他自己的目的。

现在的两个人虽然已经释怀,彼此也已经没有隐瞒,然而关系却依旧非常的微妙,就好像是两个在黑暗之中互相试探着的情人。

 

彼此有情,触手可及,却又扑朔迷离。

 

这三两年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甚至都没有当年的几个月要久,如今却又要迎来别离。

 

莫关山喉咙一紧,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很久么。”

虽然是一句问句,但语气却全然已经是一种肯定。

 

贺天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却又沉重的好似一声无奈的叹息。

“快一些……我或许可以赶上你的毕业典礼。”

 

于是两人又开始默默无言。

 

这种时候莫关山总是会觉得到底是自己太别扭还是嘴太笨。

可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一些什么。

 

贺天从刚开始就已经说明了,他只是来告诉自己的,这只是一个通知而不是询问,所以自己只能接受而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和机会。

而每每这种时候,他便总会有一种非常不甘心的味道,纵然贺天从前说过他会等待自己,然而在那更久之前,对方就已经在他毕生都企及不到的位置。

 

贺天仿佛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却并没有点破,有些遗憾自己似乎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同对方提这件事情,方才还好好的氛围如今便被毁了个一干二净,可自己如果再不讲,本来也就再抽不出时间来了。

“好了,回去吧。”

最后还是贺天结束了这场谈话。

 

本来他要讲的或许也更多,但到最后却只剩下了这干巴巴的一则通知,其他那些话便都留在了嘴边没有机会再说了。

 

莫关山起身静静地跟在对方的背后,一直到走回了方才的射击训练场。

 

“进去吧,我……”

贺天仿佛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挥了挥手,扭过了头。

 

“你……”

莫关山终于从喉头挤了些声音出来,可光说出一个字就仿佛要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贺天便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等他。

 

“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当话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困难了。

“如果赶不上呢?”

难得听到对方主动的一句,贺天禁不住想再进一步听更多。

 

“那我就再去找你。”

 

这一个回答比贺天想象中来的更快也更直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于是他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个青年,那头红色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模样,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般有着永无止境的活力和热情,叫他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再不能克制欲望。

 

“好。”

贺天忽然笑了出来。

“你来找我。”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也许世间有些话真的甚至要比我爱你还要动人的多。

 

这一个夕阳自此温暖了他全部的生涯,让他就算在那湿热的雨林之中仍然能感受到些许希望的微光。

因为他的初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经历过多少的战事,无论染上过多少次的鲜血,他知道在他的背后还有一团火焰,驱散他的每一丝懦弱。

 

 

四年的安插下,他们进入H国内部的速度可以说是相当迅速的,两个月后贺天就已经联系上了当年自己留在当地的部分部队和内线。

 

他当年同莫关山说的也没错——马上就要收网了,整个H国都即将迎来一场革命一般的热浪。

 

因为H国优越的地理位置原因,控制剂中非常重要的几个原材料都为其所垄断,只是政府虽然一直在用这些材料为本国获取更多的财富和利益,却明显忽略了国家内部的基础建设,以及人民生活的改善,在国内几乎七成以上人民靠种植这种原材料为主业的现在,这条产业链的发展便是愈加畸形。

 

H国国内就曾多次爆发革命浪潮还有游行来反对政府的不作为,其他国家对此则是乐见其成,甚至出资培养反政府武装,互相博弈,企图让自己支持的力量获得最后的胜利,即便无法获得最后胜利,在其国内混乱之间也同样可以得到大量的原材料回报,那么这么好的机会便是谁都是想来这里分上一杯羹的。

 

贺天的这个任务可以说已经触及了很多人的逆鳞以及底线,对他们来说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当初贺大校提出这个议案的时候,上层之中也是只有部分保守党选择了同意,自由党则是坚决反对,而白塔那边的意见则非常模棱两可了,最后给出来的答案大家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而这次任务的出行打着维和的旗号,私下底真正的动作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坚决拥护者才知晓,便是真的为此牺牲了,也绝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身上曾经肩负着整整一个国家的未来过。

 

就连他们的家书中也不会有一个字和这个任务有丝毫的关联。

 

睁开眼便是一片密可遮天的树林,作为一支全部由哨兵组成的突击部队,他们虽然只有十人,但战斗力却完全可以匹敌对方的一个师。

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半年了,他们伪装着身份,游走在数个组织之间,周旋着,选择着,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一个适合的机会,就像是森林之中四处游散却仍小心谨慎的野狼,脚步缓慢无声,分散离合不断,用他们墨绿的双眼来宣告最后死亡的时间。

 

快了。

也许机会已经快了。

 

虽然两个兄弟并未并肩,但他们此时却站在同一个战场之上,而在看不见硝烟的斗杀之间也不见得危险少了几分,这里的战争,便是从前的死亡之鹰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翅膀,伏在洞穴之内。

 

“白塔那边还没有放弃莫关山?”

贺大校看了一眼自己叔叔拿过来的最新线报,随后立刻将纸给放进了碎纸机里。

 

“你以为白塔会不知道贺天去的意思?而且这次去的时间比较久,他们肯定要动些脑筋。”

贺上尉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送你这么好的茶叶全被你浪费了。”

 

贺大校一愣,又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不由轻咳了一声:“我本来也就不会泡,还不如喝凉白开省事。”

说着又提起莫关山来。

“不过白塔那边也算是看清了这小子倔的程度,这么些日子下来,他还真就没过去。”

于是不由得又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亦或者是玩笑。

“这点看来,和那臭小子还真是像,都是倔的叫人恨不得揍一顿的模样。”

 

“你敢动小天,我就敢打你。”

 

贺大校不由语塞,心下暗道同辈不同命,可怎么说面前这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上次回家的时候家里那位老爷子还忍不住敲打了一下自己要照顾些自己这个叔叔,便是他不愿出任务甘愿这辈子磕死在上尉这个位子上也就任着他去。

 

想了半日也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颜家的小子现在在你身边?”

“他是个好孩子,你不用担心。”

说起自己这个干儿子,贺上尉脸上总算有几分缓和之色。

 

贺大校不敢正面冲对方讲,又只能心下腹诽:好孩子?你家好孩子天天逮着日子变着花样地告白么?

自己就连这么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干儿子都比不上,贺大校忽然感觉到来自人生的一种挫败感。

 

“我并没有说他……”贺大校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颜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向导,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份优秀,白塔上层对于他可谓是给予了厚望。

虽说他硬生生选择要到贺上尉身边做助理这个选择让白塔那里也很是为难,可到底也是同届人中的佼佼者,如今也有先积累经验,日后顺带提携的意思。

更好的一点在于他对于自己这个叔叔的心思单纯,或许还能成为一名很好的棋子。

 

这些话自然不能讲,只能等着日后把这人拐到自己这边来聊一聊了。

 

“你给小天的援兵到底什么时候送过去?”

东拐八绕终于还是聊到了正题,前些日子他刚刚收到自己这个小侄子传来的简讯,大意不过是机会将近,让自己那个哥哥赶紧把人放下来。

 

“林枭终于准备动了么?”

贺大校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却仍摇了摇头:“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他们已经不能等了!”贺上尉情绪不由有些激动:“很明显那里的几个组织包括那个所谓的政府军队都已经在怀疑他到来的意义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那个不动声色的男子。

“H国政府已经前几日已经向A国发出了订单,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次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但线报传来,对方已经同意交易了。”

 

“我已经把材料送到上级那里了,只有白塔的根基彻底动摇,才能两边夹击。”

贺上尉微微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如果这次消息是真的的话,目前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的所有枪支都会换成M4,小天他们虽然是哨兵,但终归也只有十个哨兵,我们本来就不敢携带大量部队成员,在军力上就差了一截,哨兵可以以一当十,但若真的到了需要以一敌百的地步呢?”

“况且H国的自然环境和地理位置你应该也知道,气象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势必会对哨兵本身带来极大的威胁,迷雾会将他们的视野削弱的同常人相同,病毒还有毒蛇和未知生物的存在也不能忽略……”

 

贺大校看着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不由露出了非常无奈的笑容来。

“叔叔……”

他终于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讲话。

“也许你可以更信任那个臭小子一些,24岁的少校,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抵达的高度,别说所有人的枪支都换成了M4,就算给他们一个使用RPG的机会,也不见得能让他死。”

 

“而且我现在按兵不动是因为需要他给我一条线报。”

 

贺上尉一愣:“什么线报?”

对方沉默了许久,不确定地开口道:“还记得K教授么?”

 

手中的茶没有喝几口却已经彻底地凉透了。

K教授,自己和这个大侄子的恩师,他在十三年前于R国突然死亡,自己甚至没能够赶上他的葬礼,这一直是一个遗憾,而他的配偶也正是贺天以及莫关山的老师,那一位老教授,国家为了他举行了非常隆重的葬礼,他的军事著作在目前的军界仍旧很有地位。

 

“我一直在调查他当年的死因。”

“……你想说什么?”

 

贺上尉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这就是我要等的线报。”

“你是说他的死亡和H国,不,你是说还有白塔……”

 

“只是一个猜测。”贺大校双手微微交叉:“如果这个线报能到。”

 

剩下的话不需要再说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贺上尉感觉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这场任务背后也许还有更多的黑暗和未知的真相,或许就连贺天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真正掌控全局的人到底是谁?亦或者所有人都早已身不由己。

 

“这太危险了,小天不该趟这趟浑水,必须要让他赶紧收手回来!”

贺上尉拍案而起,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起先以为只是一场革命,然而目前看来这其中牵扯的似乎是好几个国家之间的利益纠结。

 

“都出不去了。”

一句冷冰冰的话在办公室里回响开去。

 

贺大校忽道:“我们都已经在里面了,况且你以为贺天真的会不知道?他从小就精的跟个狐狸一样,如果不是我更早涉足军坛,他做的布置可能会更好。”

比起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战场上战斗,他倒宁愿做那沙漠之中的孤鹰。

“……只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年底之前查到林枭的位置。

 

贺天看着最后的回信,不由也有些失望,到底是布置了十年局的人,这个关头依旧还是谨慎的很,看着周围那些默默无言的青年们,他也只能道了一声抱歉。

“马上要到十一月的旱季了,这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旱季开始之时就将是我们第一次全面动手的机会。”

 

几个青年挺了挺身,眼中终于闪现出期待和嗜血的光彩——他们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隐藏了数月的野狼们终于要动身了。

 

“放心,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回去的。”

 

只可惜自己大概赶不上那个红毛的毕业典礼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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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搞出点时间来了,日后应该基本都是周更,每周做到两到三更这样吧,战争这块是最后的场景了,打完这场仗就放你们去结婚(被揍)

写了一下前情提要,给贺天他们配的武器我选的是AK74-M(讲道理我对苏产枪有种莫名的好感咳咳///),如果有更好的提议可以推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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