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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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修真系列】桃花镜(十三)

我都说了你们会更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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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动真情王怜花死里偷生   难解意沈大侠因曲窃魂

 

待王怜花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了,那细致简单的布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人的手,而他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人给背着的。

虽然这般姿势有些叫人难堪,但一想到背着自己的是那武绝江湖,技绝落霞的沈浪,一般人恐定是颇为得意的。

 

但王怜花的表情却是颇为尴尬,他并不介意欠别人些什么,反正他王怜花今日承约,明日便是不认了又如何?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便是黑的也能叫人抹成白的。

但他现在很介意,非常介意——因为这个人是沈浪。

天下谁人的人情都能卖,唯独不能是他。

不想输给这个人,不想叫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更何况自己……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沈浪,你管我做什么,我王怜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你就当我报应到了……”

沈浪道:“你且休得胡言乱语。”

语气是少有的冷淡,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气愤,这叫王怜花有些措手不及,往日里的口才在这人面前便毫无用武之地。

他的心情亦是很矛盾,昏迷前自己脑海里那句话仍在耳边,叫他心烦意乱,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这个人抱有什么感情,可在火海之中见到沈浪的那一眼,心中跳跃着的喜悦却做不得假。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但为什么又不能是这个人呢?

 

王怜花最后只能放弃一般将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间,闻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叹气。

“…沈浪你又何必…”

 

在感情上犹豫不决,并不是王怜花一贯的作风,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典范,便是如何离经叛道,便是如何与世俗不合,他也从无畏惧。

他想他必须要尽快作出决定,早日划清界限,为自己留些余地才好。

 

沈浪看不见王怜花那双思绪百千的眸子,因而也不知道背上这个人心里头有着这么多的念头。

方才背起王怜花的时候,他也只是暗道了一句太轻,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背门坦在了这对手跟前,他并没有想过太多,或者说,他对于王怜花,从来都是过于宽容的。

 

自两人桃林初遇,再到为朱七七解围的再次见面,有些事情有些人可能真的是天命安排。

 

沈浪自己也暗自疑惑过,他出生之时便有先生替他摸过骨,测过魂,直赞他是天生的修道之人,无论是心境还是经脉都要远远超出于普通人,而他从来道心亦是稳固,在进入落霞观之前便已经筑基圆满。

自衡山之战,父母去世之后,师父本担心过他一阵子,谁料这一事故反叫他心境大进,叫他师父连称奇才,甚至叫他考虑可以修炼无情道。

 

无情道乃是修道之中进展最为神速的道法,然而它对于心境的要求实在太高,大多人最后还是望而却步——一旦道心不稳,便是此生不复。

 

他本也有考虑过,而这一考虑却在遇见王怜花后被彻底否定了。

 

他后来选择了最为普通的剑道,却也总是迟迟差在人剑合一这一步,而在第一次失败之后,他心里头便已经知道原因了。

 

沈浪无奈苦笑:而这个罪魁祸首如今还不自知地趴在自己背上。

 

——杂念已生,道心不稳,遇此良人,终生相误。

 

你不言,我不语,两个人仿佛默契地走在一根线上,谁也不会先迈出那一步。

然而这次芜花村一行却打乱了他们全部的计划,他们彼此都偷偷地迈出了那小半步,殊不知心早就已经乱了。

 

 

回到冯员外的屋舍,朱七七与熊猫儿已经守在了那处,见得沈浪背上那位,嘴上也是毫不客气。

“嘿,王怜花你小子也有被阴的时候?”

沈浪笑了笑,不甚赞许地摇了摇头:“伤得挺重的,我先带他去房间里。”

熊猫儿点了点头,回头却看见朱七七还站在那处不动,便也出声问道。

“七七妹子,怎么了?”

朱七七还在怔怔地看着沈浪的背影,眉头便也微微蹙起,直到熊猫儿唤了好几声,这才愣过神来,然而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熊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沈浪……”

“沈浪?”熊猫儿思考了半日道:“他怎么了么?”

朱七七纠结了许久,这才为难地开口道:“沈浪是不是对王怜花太好了些?”

熊猫儿不觉,便随口道了一句:“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说着便又出门看村子里头是否还有别的状况,没发觉后头人的脸色。

朱七七被他一句话说得脸都是白的,在那处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喃喃自语。

“对啊……”

“一直都是这样……”

“……我怎么才发现。”

 

 

沈浪将人背入房间,小心地将他放稳在床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伤口,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许是受伤过重了些,平日里还有些血色的脸,如今早就煞白,便是那嘴唇都被他咬的有些血迹斑斑。

那睫毛细长,温和地闭着,头发的鬓角上还有些许的污渍,之前为了替他止血,便解了他的发带下来,如今墨发披散如瀑,倒没有了平日里骄傲而张扬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脆弱。

 

沈浪只端详了片刻,便低声笑道:“好了,王公子莫要再装睡了。”

床上人似乎有些不服气,然而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那眼皮抖了抖,最后还是展了开去,露出那双妖冶的眸子来,于是整个人便都好似有了魂灵一样,一股风流之意自在眼角眉间。

 

“难得有沈大侠亲自伺候,我不多享受些时日又怎么行呢?”

沈浪道:“若是我真来伺候你,只怕王公子还不自在。”

 

王怜花轻哼一声,自床上起来无奈道:“那奈何婆当真难缠,叫我的法器都毁了大半,这下可就帮不上沈大侠什么忙了。”

沈浪笑道:“不会。”

王怜花看了他一眼,便笑:“在下此行受了这么大损失,你这落霞观首徒该不该负责?”

沈浪不觉尴尬,也道:“那在下救得王公子一命,王公子又准备如何补偿?”

 

王怜花一听此事便又气恼得不行:“那么此次岂不是又没有胜负。”

沈浪不语,只看着他那微蹙的眉峰纠缠在一处,不自觉便伸手附上他眉间,于是两人皆是一惊,便是沈浪也颇有些尴尬。

 

便是他们不承认,其实心里也早就清楚,彼此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曾经那两不相管的线如今已经没有用处了。

 

于是沈浪匆匆收回了手,王怜花也起身径自走去房子的别处。

 

如今他们算得是什么关系呢?敌人?对手?朋友?

 

王怜花笑了笑,与沈浪成为朋友,倒还不如作为敌人要有趣的多。

 

于江湖人而言,朋友总是不会嫌少的。

无论是乞丐还是王侯,侠客亦或者是屠夫,只要能同举起一杯酒,便足以称之为朋友。

如此看来敌人反而是太过稀有了的,尤其是一生的死敌。

爱和恨那么近,就如同冰冷到深处就如同火一般会炽烫皮肤,那么死敌成为挚友,乃至爱人似乎也算不得奇怪了。

这样的死敌恐怕就是这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甚至甚于自己的友人,亲人。

若是一个英雄,这辈子没有一个能同他一起载入史册的敌手,没有一个叫他又敬又怕,日也琢磨的人,这人也算不得什么英雄侠客,甚至还叫人觉得可怜至极!

 

一个人可以没有朋友,但绝不能没有敌手,否则便是白活!

可这样的感情变化又谈何容易呢?

明明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明明一切在自己眼中都已经很明了了,若是作为敌手,此时早已分出胜负,可正是因为如今的现实不比以往,两个人便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揣测自己的心思!

而王怜花想的则更多,因为他的目的并不为此,如今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也并不是他希望的,一切早已超出他的预计,脱离他的控制。

而可怕的是,最先脱离控制的并不是任何人——正是他自己!

 

但王怜花又是何人呢?

于他而言,欲望,大局都是第一位,而感情才是第二位,甚至有可能再后头些。

 

更何况有些决定他不愿做,却也有人叫他不得不做。

 

王怜花在房中兜了半圈,忽而在一处停下,掀开了那角落的一块绒布,便露出里头一面古琴。

见得这面琴,王怜花也是有些惊讶,而后这才反应过来。

“我说为何如此熟悉,原是我当初替冯疏选的法器。”

月光之下,他的表情有些柔和,那长发被他随意披在了后头,为了避免压倒伤口还特意换了件宽大些的长衫,如今手抱古琴倒颇有几分室外隐居的仙人的味道。

 

王怜花转过身,那双如玉一般的手轻轻拂过琴弦,便传来几声轻响,只是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沈浪。”

 

沈浪心里微微一动,他听过王怜花叫过很多次他的名字,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似乎很痛苦,仿佛在逼着自己做一件什么事。

然而还来不及开口询问,那人便已经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眸眼含笑。

 

“你想听琴么?”

那双眸子映着月色,宛若幽泉,波光凌凌,看得人心折。

 

于是那话便就问不出口了,他便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叫人甘愿沉沦,不忍打扰,便是前路尽是滩涂,若为博君一笑,又有何难?

 

沈浪凝眸片刻,道:“好。”

 

 

冯员外家后头是一个很大的后院,王怜花抱着琴便走到院中,轻轻调了几个音,又整了整弦,纤细的手指在那上头轻轻拨弄便弹出几声悦耳空灵的音色来。

 

王怜花忽而仰头问道:“想听什么?”

沈浪道:“全听王公子安排。”

 

王怜花微微一愣,笑了笑道:“秋鸿如何?”

沈浪点头,便抱剑靠在树边细细倾听。

 

而王怜花果然不愧为传说中的全才之人,丝竹弹唱无一不精,无一不妙,便是沈浪这般并不如何接触乐器之人,也能听出些趣味来。

 

那双翻云覆雨的手,如今只为了一人而抚琴,在月下显得更加白皙,宛若是最高级的羊脂玉,白而清润,叫人怀疑是否真的是玉石所刻。

而王怜花便盘腿坐在那处,长衫上仍有淡淡的血迹,却不掩他一身风骨。

 

秋鸿节奏跌宕起伏,曲子本身也颇长,于王怜花手下,仿佛真能见得那秋日晴空一片,远目万里之感,自也能闻得奏琴者一片阔达的心胸。

 

他垂眸抚琴,表情认真而陶醉,弹至某处似乎觉得极妙,嘴角便微微翘起,便也抬头笑着看那沈浪一眼,活泼泼的就是一个玉人,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人却是名绝天下,杀人无数的云梦宗王公子呢?

 

“独我一人,这秋鸿岂不太过寂寞?”王怜花忽而展眉轻笑。

沈浪亦是回之一笑,答道:“王兄雅兴,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言罢便抽剑而起,已做剑式,王怜花手指微微一顿,然而不过片刻,另一双手便已经弹下了节奏,曲风忽而一转——沧海龙吟曲。

 

沧海龙吟是首短曲,沈浪索性配了一套求雨剑法,倒也算相得益彰。

方才还是空旷的青空,如今便是烟雨空蒙,便是明亮的月色也染上了些许的云雾暗淡,琴声清冷和缓,却带着淡淡的威严,沈浪长剑如虹,仿若自成长龙吞云吐雾,施雨之姿,挥舞之时便有如龙鸣。

琴声似云雨,剑气肖龙吟,两人的配合可谓是格外默契,一勾一弹在那剑式之中皆有所现,而那一挥一舞在那琴谱之中也皆有所含。

 

 

曲子渐渐已入尾声,沈浪已做收剑式,却忽然发难,剑锋直指王怜花的咽喉。

琴声亦是戛然而止。

 

王怜花的手指微微勾着最后一根弦,最后一个音便也卡在了那处。

 

“沈大侠好本事。”

 

沈浪面色愈加不善,甚至带着淡淡的恼怒,而最后他却也还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出口之声带着些许的沙哑,还有浓重的失望。

 

“王怜花,你要如何?”

 

王怜花不答,却也不抬头看对方,在那处似是思考了许久,这才微微仰起头,嘴角还是那半分笑意,看得人心灰意冷。

 

琴声破魂,若只是听还就罢了,一旦动了真气,那么便再不能挽回。

 

沈浪静静地打量着王怜花,虽然已经失望透顶,但他分明又在那人的双眸中看出些许疯狂,叫他便是此刻还是不忍。

 

自己又能拿这人怎么办呢?

他应该知道的,王怜花就是这种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他都不会放过。

 

沈浪叹道:“你在逼我。”

王怜花微微一笑:“不,我不是在逼你。”

我从来逼的都是我自己。

 

“沈浪,我就告诉你魂魄的事吧。”

王怜花忽然出言道,便是沈浪的剑如今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并不害怕。

“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人。”

脖颈上冰冷的剑锋忽而一顿,王怜花便笑得更加灿烂。

“不,你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你救得我一命,我也没有那么不识情面。”

“我们不妨来做个游戏,打个赌?”

 

沈浪冷冷地看着他道:“那赌注呢?”

 

“赌上所有的情仇,爱恨……赌上你我的血肉还有灵魂。”

王怜花笑道:“先死的那个人就算赢家——你敢不敢同我赌?”

 

先死的那一个?沈浪却又忽而了悟,这王怜花何等狡猾,此等赌约一定,那么便都互相限制了手段,谁动手,谁便是输家,便是死都不由人。

也确实如王怜花所说,他绝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否则他便输了,那么如此一来他又想得到什么?

难道他并不想活下去?


沈浪低吟了许久,却道:“王怜花,对你来说输赢真的那么重要么?”

 

王怜花不料却是这样的一个回答,表情一凝,又不开口回话,只静静地回望着沈浪。

 

沈浪合眼,忽而将手中的剑往旁边一抛,只站在那处。

 

“最后一个音了。”

 

王怜花抿了抿嘴,平时里弹惯了的曲子如今却显得格外叫他心烦,手上仿佛力有千钧。

而沈浪便慢慢低下身来,抓了他的手,勾响了最后一跟弦,忽然对着他笑了笑。

 

王怜花怔怔地听着最后一声响起,怔怔地看着那人倒下,良久才颤声道。

“如今便是我说其实输赢并不重要……恐怕也来不及了。”

有些事情从开始就回不了头,而可笑的是,一贯雷厉风行的自己到最后,竟然还要沈浪来替自己做出决定。

 

王怜花一直都是一个将所有情感都当做表演,随意展现的人,他上一秒可能还会伏低做小哄人开心,下一秒就能冷笑着把你的骨肉一丝丝剥离。

但他现在望着月亮,想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眼睛也干涸地流不出一滴泪来。

 

遇上沈浪,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

 

背后忽而有铃声传来,王怜花缓缓地叹了口气,脸上又装出那副笑意来,静候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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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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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接下来出场的这位是谁。

提示:1.上上章王怜花叫冯影寄信的人。2.一提示就要暴露的角色。

PS:《秋鸿》和《沧海龙吟》两首古琴曲都挺好听的,有兴趣可以找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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