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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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修真系列】桃花镜(九)

本篇为猫鼠线!

为猫鼠线!

为猫鼠线!

 关于为什么这么打TAG,请参见我前面关于TAG调查的结果通知:点我


这名字取的太简单粗暴了,现在好后悔……到时候最后做集合的时候,劳资要改名不管了。

预定名字就叫醉花阴。(好像还是很简单粗暴)

【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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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三闯冲霄襄阳王阴谋终付水     二命相替白玉堂情意始已终

 

且说襄阳王府内,邓车他们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千岁爷,既入鬼月,阴气尤旺,恰逢今日月明更甚,最适摆阵啊。”

襄阳王仔细思考了许久,忽而心头又觉不安道:“前些日子似有人来探过我府,这当口再来这一出,难免不打自招啊!”

“千岁爷若如此担心,何不来一投石问路之计?”

“投石问路?”

邓车点头道:“如今难保有他人蓄势待发,只待我等开阵,倒不如暗自先去惊他们一惊。”

襄阳王在朝廷之中翻云覆雨,手段了得,自然懂得邓车的意图。

“兵贵神速,我们且压了那一头,到时候便可杀包黑子一个措手不及!”

“千岁爷果然英武。”

邓车暗笑着,静静地把手头的那本《继阵图》给放到了怀中,心中且道这襄阳王若是没能举事成功,好歹这书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继阵图》虽薄,但集合许多上古阵法,于邓车这散修之人而言,最是合适。

几人各怀心事,却不知互相也早将对方算计其中,于小人奸臣而言,这般甘如醴的关系倒是恰好。

 

 

白玉堂将怀中的阴阳环拿出来细细看了许多遍,越看越是喜爱。阴阳环他本也是有的,如今有了这个,旧的那个早不知被他扔到何处去了。

 

手指自那环上的花纹处小心抚过,发觉上头尚有些木屑,想来是那展昭后头刻的。

“也不知那蠢猫晓不晓得送这玩意儿的意思……”

白玉堂心里头揣测着那展昭的心思,不免几分庆幸的同时,却又想自己那展大哥为人向来老实,或许送这东西也是无心……

思来念去,在床上滚了几滚还是睡不着。既不想把这东西压坏了,却又舍不得离身,百般纠结之下,月都上了梢头,白玉堂的精神却依旧好的很。

几番折腾下来,好容易有了些睡意,结果外头却传来雨墨一阵惊呼:

“白五爷,不好了!颜大人出事了!”

一语惊得白玉堂睡意全无,即刻爬起身往颜查散的书房赶去,一路上脚步匆匆,只来得及稍稍询问了雨墨一些事情。

“当时大人在房中阅读案宗,不知怎的忽然睡了过去,小人只当大人疲了,本想叫大人回房歇息,结果唤了大半时日,大人却一丝反应也无。”

 

落魄阵已开!


白玉堂心下大惊,未料得这奸王动手竟是如此之快。


 

房中,公孙策和包拯皆在,原来只有这颜查散一人中了招。

蒋平亦是被从睡梦中匆匆唤醒,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替颜查散正在守魂,一时众人都在颜查散房屋内外集合着了。

 

“夺人之魂首先需得取人贴身之物,血肉亦是最佳,既则需要知晓对方生辰八字,最后亦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需得靠近此人。”

展昭虽不擅咒符之术,但也知晓这基本的道理,四下一扫不见白玉堂,心中便开始发急。

此时雨墨倒是恰好进了来,展昭赶紧问道:“五弟何处去了?”

雨墨一愣,怔怔道:“五爷说要换身衣服,来这的半道上便又回房去了。”

公孙策听得大急,不由失声道:“坏了,便不该留五弟一人!”

雨墨一听不觉已出了事,那双眼睛眨着,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弟对那八卦起阵之术不过才登堂,定是知晓有人靠近过颜兄,即刻出去追了。”

公孙策话音才落,外头便传来侍卫的叫喊声,说是抓住了一人。

 

几人慌忙开堂传讯,只见得五花大绑上来的是一个矮胖的大汉,满脸胡须,灰头土脸的样子倒很是难堪,但见得官爷却也不怂,死活不肯下跪。

公孙策上前问他的名字,他反而声音洪亮地回答道:“俺号钻云燕子,又叫坐地炮申虎,几位大人抓我作甚,俺就是夜行而过罢了。”

公孙策听得气极反笑道:“自巡抚衙门夜行而过?你这人倒也好兴致。”

包拯也懒得同他多话道:“是何人命你而来,还不赶紧招来!到时候若是上了刑,可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便是问不出其他来,光是你夜闯官府这条就能治你重罪。”公孙策不知白玉堂安危,心下也是着急,只等快些问出个门路来。

包拯清名在外,沉下一张脸的样子更是叫人心生惧意,眼看着似乎真要动刑,那汉子倒是老实了,几下就把事情给吐露了个干净。

“邓车引的我到这儿,说只要闯了巡抚惊了你们便好,其他俺真的一概不知啊!”

见得此人着实老实,又交代了自己投奔襄阳王的消息,还有襄阳王最近抓捕乞儿的事后,包拯也暗自信了几分。

“这邓车恐怕正是要乱了我们的阵脚,这申虎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公孙策皱眉叹道,又问了白玉堂的消息。

“俺正准备即刻走呢,结果才出墙就被人拿石头给砸中了穴道,那人倒也不久留……”

而后这申虎又是一通抱怨不该信那邓车的鬼话,结果被人给当了冤大头。

“是了,定是五弟!”展昭拍案而起,便也匆匆往外头追赶去了,眼下这白玉堂只可能赶往那冲霄楼破阵去。

公孙策等人拦之不及,又想到展昭性子沉稳,做事一向万全,这个关头说不定还能把白玉堂劝回来,索性也就任他去了。

 

自颜查散出事之后,蒋平便一直守在旁边护魂,于外头之事便是浑然不知。

如今守魂还需得时日,雨墨只知出了大事,只得在一旁等着这两人。

 

且说那头展昭去赶白玉堂,一路上心急如焚,万般事都顾忌不上了,而直到了襄阳王府附近,却仍没寻到一丝半点白玉堂的踪迹。

望着今日分外苍白的月色,展昭决定放手一搏。


 

白玉堂早已出发,往常最爱在开封府和流寻派里打转,这御剑术倒是极好,一路也无什么阻碍,最后落在了一处屋檐上。

一路上暗忖着自己这次明知有难,却没能守住颜兄,实在大意疏忽,一边路上又怨那奸王太过狠毒,这等邪术也敢随意使用,再想到如今起阵,不知有多少孩儿已遭毒手,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岂一个恨字了得?

 

邪术终归是邪术,白玉堂且刚靠近,便觉着浑身发冷,动弹困难。

而且如今院中连个敲梆人也无,简直太过于安静了些,心下刚一犹豫,不由又想:

我白玉堂一身武艺,又有流寻道法傍身,将这阵破了,叫天下人都看看这奸王的嘴脸,还怕包大人为难?到时候这奸王倒了,才是叫人拍手称快!

 

思来想去几番,白玉堂终于做了决定,且看了月色尚明,即刻趁着光往楼内赶去。

上次沈仲元带的路,白玉堂尚且还记得几条,他记性极好,几下便摸到了上次路过的那楼梯,正要上楼却发觉便有人来拦。

那人动作沉重笨拙,武器似也有千钧,楼梯之间作战转眼就分高下,白玉堂身材高挑且灵巧,几下便让那人自个儿被武器带下了楼。

 

白玉堂几下轻翻,正要往别处去,却当时被人给捂住了口鼻,心下正要大惊,便听得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五弟,是我。”

 

展昭?他来做甚?

 

白玉堂不由放缓了挣扎的动作,耳边皆是对方大喘的呼吸声,显然也是奔驰而来,好容易赶上了自己,心下说不得是喜是急,但也知晓对方是顽性子,不好催的,便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了,后面束着的手这才放松了开来。

 

“一时没看住你,便给我惹这么大事出来。”展昭恨不得当下就将白玉堂给抓回巡抚去,但见对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下又不由发软,责备或是安慰的话憋了一肚子,这关头也不好多讲,只得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叹了口气。

 

明明猫才是捉耗子的那个,怎么偏是自己被吃得这般紧?

 

展昭既来,白玉堂便知道此行计划肯定泡汤了,只是心里尚且惦记着乞儿,始终迈不开步去。

展昭见他这幅样子,便知晓他动的什么心思,低声道:“你以为你我能如此平安进来的原因是什么?”

见得对方不解,展昭便点了火折子,叫他往下看。

白玉堂还来不及阻止展昭这暴露位置的动作,便被眼下的场景惊呆了。

 

方才与那人打斗的地方被砸了一个大坑出来,而从这么高的楼梯上摔下去砸入坑中,寻常人早该没了性命,而那人却已爬了起来,顶着鲜血直流的脑袋往另一处去了。

“他们!”

白玉堂不由惊呼出声来,这府中竟已无一活人?!

“目前还活着的恐怕也只有那襄阳王,还有起阵的邓车了吧。”

这样看来那些孩子定然已经都遭了难,想起自己曾经对他们的许诺,白玉堂气得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

展昭知他内心自责难过,正要去拉他,却被他甩了开来。

“展大哥,且替我照顾好我的哥哥们。”

“你要做什么蠢事!”展昭出口责难道,但看到白玉堂的表情,他便知晓定然已经阻止不了他的决定了,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你且先回巡抚,我们从长……”

“哪里还有时间。”白玉堂语气冷静:“况且我已经在这里了,这冲霄楼我来了两回,若言何处最适合摆阵。”

言罢,手便指向一处小阁楼,趁着对方顺着目光看去之时,即刻给展昭下了一个定身咒。

“此咒只有不到半个时辰,若我那时间还没回来,你便回去寻我大哥再议。”

说话,正要上楼,却忽而像想起什么来一般,又飞奔回来抱住展昭,大大咧咧地亲了上去,脸上满是得逞之意。

只剩下楼下那个不知是惊是气的展昭站在那处,不知如何是好。

 


白玉堂上了楼,越往前进,越觉得煞气混着血气迎面而来,眼见快到了顶层,已经有些撑不住,只得先匿了身形藏在暗处看情况。

楼顶是个极大的,如同天台般的地方,并无多大装饰,只有一人站在那处默念着什么,森森鬼气便自地而起绕成一个复杂的阵型,配着那月色却是显得无比诡异而荒诞。而阵中正是一个血坑,尚且还有几人躺在阵中昏迷不醒。

倏而,有个昏迷的人便立了起来,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慢慢走至一人面前,不知被喂了什么后,便行动如常人一般往旁边而去了。


好一个落魄阵!


普通阵型,要么破了阵心,要么杀了起阵之人便可安好,然而此等上古之阵,便是无了起阵之人,也自可循环如常,甚至常有邪阵生魂,自噬起阵人的事件,因而此次只能先寻了阵心才好。

 

白玉堂何等聪慧绝伦之人,随着自己那四哥耳濡目染的也足够他寻了,几眼间他便找到那阵心,正是在那起阵人身边的一面魂幡。

又待半刻,那起阵人似是耗不起血气,便急急往外头走去,而这几步便足以叫白玉堂钻得空子了。

将身一纵,小心踏上阵法,行以禹步[注]1,眼见手中刀便可砍了那魂幡,周边的那些傀儡似有所应一般忽地一起发难。

 

不好,莫不是中计了!

 

傀儡何来疼痛,又何来畏惧,一拥而上后便叫人拦都拦不住,饶是白玉堂功夫再好也难敌这百拳。

正觉身体狠狠一疼,叫他痛彻心髓地连叫声都呼不出时,却有剑风自耳旁过。

巨阙乃八荒名剑,有天下至尊之名,其势无人可当,而展昭正以这以万钧之势砍了一圈的傀儡,叫得白玉堂好突出重围去。[注]2

“猫儿?”

来不及疑惑对方是怎么解的咒法,便被他推到了魂幡前道:“快些破了阵法。”

白玉堂立刻回过神来,将手中刀往魂幡砍去,当下这鬼气便缓缓散去,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阵法既破,便无需再留,白玉堂大喜过望,便扯了展昭赶紧下楼出门。

刚出了府门,只觉得展昭走的速度似有些慢,正要回头询问,却发现展昭手握着巨阙,竟是再走不动步子了。

“猫儿?你怎么了?”

白玉堂心里忽然一沉,似乎知晓了什么,赶紧去扶展昭。

放在在屋中看不清楚,如今这月色之下,展昭身上累累血痕便昭然若揭,从肩膀到手臂再到背部,无一好处,而最致命的则是腹部那处,鲜血渗出衣物,捂都捂不住。

 

怎么会伤得这般重?!


白玉堂手都在颤抖,生怕自己碰伤了对方任何一处,而扶住对方的一刹那,展昭似乎就没了气力,倒在了白玉堂怀里,嘴里还叫他莫怕。


“不可能,方才我见到你时,身上分明没有伤!”

若要受伤,受伤的也该是自己才对,但自己如今身上却无一伤口,仿佛之前被人偷袭的疼痛都是作假一般。

 

自己的伤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展昭命卦分明便是福缘深厚,贵人相助,怎么可能遇上这种事?

就算是死也该是自己……

 

“展昭,你做了什么?”白玉堂急红了眼,却又担心傀儡会赶上来,便只得匆忙将人往背上一抬往外赶去。

 

而这夜风这么冷,周边这么安静,自己又该去往何处呢?

白玉堂赶在夜色之中,脚步越来越急,身上人的血都将他的后背沾湿,他不敢放下他,也不敢去看,便是开口说出的话也带着哭腔:“展昭,你别吓我……”

然而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另一头巡抚衙门之中,卢方等人已经匆匆赶到,听闻自己五弟还有展昭的事后,脸色便有些不好,唯恐他们出了什么事。

众人焦急等待间,颜查散却出乎意料地醒了过来,守魂守了大半日的蒋平也终于可以歇口气。

之前他在守魂之中,意念不可擅动,自然对外头的事丝毫不知,而当他听闻白玉堂去冲霄楼之事时,脸色就白了大半,而又听闻展昭之事后,脸色终于没了一点血意。

徐庆向来是个急性子,见得蒋平这脸色一白,就知道另有隐情,即刻冲上去责问道:“你到底同我们隐瞒了什么事情!”

 

蒋平见隐瞒不住,只得合眼道:“你们可知阴阳环真正的用法?”

 

阴阳环,阴阳相生,阴阳循环,既合天命,又离天命。

其在上古之时作为修真之人的合情之物,备受青睐,正是因为它可以命换命,以身相护,以此来传达与对方同生共死的意志。

 

“当时展兄弟来问我此事的时候,我虽不察,但心下隐隐有些顾虑。”

蒋平终于讲出了展昭同他的私下约定:“而当他真的拿着阴阳环叫我刻咒的时候,我便知道已经覆水难收了。”

“你就不能撒手不干么?”徐庆急道。

蒋平沉默了许久,艰涩地开口道:“五弟死劫已至,我不否认我心有存私,但若是你在这关头有人逼着你求着你要换五弟的命,你会如何?”

说罢,蒋平苦笑了下,推开徐庆的手道:“不过是我选了五弟罢了。”

徐庆向来说不过蒋平那张嘴,明知对方有错,却不知如何批判,只得狠狠地跺脚生闷气。

“大哥以为呢?”蒋平忽而笑了。

卢方闭眼道:“此乃不义之举,纵然我等兄弟情深,却也不能叫别人赔了命。”

蒋平道:“是。”

卢方道:“若是五弟知道此事有你的份,只会恨你。”

蒋平苦笑道:“是。”

“你行此事实在愧对流寻五鼠之名,回去领罚,抄录文殊经书,再面壁十年。”卢方叹了口气,终于睁开了眼:“我身为流寻未来掌门,管教不严,也当领罚。”

蒋平不敢抬头,徐庆见大哥已经做了决定,也只得缓了脸色。

 

“五弟和展昭未必遭难,这么久未归,且还是出去寻一寻吧。”卢方看了一眼蒋平,叫徐庆和韩彰且留在衙门之中,守着大病刚俞的颜查散。

两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后,蒋平终于开了口:“我的惩罚太轻了,虽然我不过是顺了对方的意思,但终归是害了人性命,大哥叫我面壁十年,也不过是为了我和五弟两人好。”

卢方道:“你犯了大不违,自此兄弟离心,往后需得日日受内心之苦,恐怕修为也再难有长进,最多不过是个散仙了,可惜,可惜。”

蒋平一愣,却听得卢方低笑道:“难道这诛心之罚还不够重么?”

“况且,”卢方收敛了笑意道:“我若是你,我也会选五弟。”

 

 

那头的白玉堂一身白衣早被染红,展昭在半路上就没了气息,他惊慌之下跑进了一座破庙里,将人放下之时,自己也早已脱力。

跌跌撞撞地闯入庙时,怀中忽有一物滑落,白玉堂低头一见正是那阴阳环。

他自得此物后便时时刻刻摩挲着,如今这本该颜色浅些的桃木已经红得发黑,而那槐木的一环的颜色却浅了许多,而这两节木头在掉在地上的一刹那便应声碎裂,摔成了两个圈。

来的路上他将事情来来去去想了半日,仍是糊涂,在见到自己怀中掉出的阴阳环后,一个念头便涌上心头。

他忽而想起展昭初来流寻派那日,在月色下对自己说的话。

——“命也好,天道也好,我展昭定要叫它们有一日都奈何不了你。”


“你莫不是在那日就已经做了这打算?”白玉堂扯了扯嘴角,却露不出一个笑容。

 

越是习惯笑容的人,越是无法做出违心的表情,说到底这也是一种可悲。

 

白玉堂忽而大笑出声,那平日里被那人总是赞说如乌玉一般的眼睛里有水光奕奕,他不敢看身边的人,也不敢回去,内心满腔的委屈此时便都爆发了出来。

“死猫,臭猫,蠢猫!你白爷爷没让你做这种事!”

“你就让我一人去做便好了,要你插手什么!”

“你给我起来啊!上次胜负都还未分,你怎好违约的?”

话说到此处,白玉堂突然哽住了,下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会开心么?”

“我一点也不开心,你这是要叫我难过死么?”

“展昭,展大哥……我求你了。”

少年终于忍不住,整个人蜷在了一起,双手抱着头隐隐传来哭泣。

整座庙中无人,气氛太过安静,反而叫那声音愈加清楚,明明尚且是夏日,但这庙里却冷寂地仿佛下着酷寒之雪。

 

 

等卢方和蒋平终于寻到两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卢方站在门外,却有些不敢靠近。

因为少年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那眼中隐约闪着一些希冀。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急切而热烈,叫卢方心底更加冰寒。

“大哥……”

“大哥,你救救他……”

白玉堂声音有些沙哑,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得心疼,更不要说本就疼宠他的卢方。

若是能有半丝希望,就算再艰险,卢方也定然愿意一试,但他知道展昭替的是白玉堂的死劫,那是天命,不能违,也绝无办法的。

那嘴唇有如挂了秤砣一般,怎么都开不了口,空气也越加尴尬。


时间越久,白玉堂眼中的希望之光便越加暗淡,而他们都只能看着白玉堂更加沉默。

“我知道了。”白玉堂忽的站了起来,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颜大人已经醒来了,阵法已破,那些被夺魂之人尚有阳寿的都活过来了。”见得五弟终于接受了现实,卢方也缓了口气,他眼下只想快些将自己的五弟带回派中好生修养。

“大哥。”白玉堂忽而出口打断道:“你能等我几日么。”

卢方不由愣住,许久才开口道:“几日?”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手微微一顿,却还是拿起了他的巨阙挂在了腰间。

“七日。”

卢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便与蒋平离开了,而蒋平从头到尾都未能说一句话,白玉堂也未看过他一眼。

 

 

 

四鼠回到派中,领罚的都领了,徐庆一句自己又有突破,便去闭了关,蒋平去面壁不能出面,韩彰只得抗下了派中的日常小事,卢方则是焦急地等着白玉堂回来。

终于等到第七日,天才刚蒙蒙亮,卢方便已经睡不住,披了外套打算在书房写字静心。

忽而外头传来有剑气之声,卢方匆匆搁下笔,抬头便看到他日夜想着的五弟当真回来了。

“大哥。”

不过七日不见,白玉堂似乎又消瘦了许多,而这一瘦便显得身姿更加挺拔,举手抬足之间也显稳重成熟。

不待卢方开口,白玉堂抱歉地笑了笑道:

“大哥,其实我是来请辞的。”


展昭去了之后,官职便空缺了出来,一时也无人能替,白玉堂则主动向包大人毛遂自荐了一番,上面早就有闻锦毛鼠之名,当时便允了,明日便需得去开封府任职。


白玉堂浅浅作了礼,转身便要走,看着对方的背影,卢方心下一疼,赶紧出言。

“那……五弟你之后还回来么?”

白玉堂身形一顿,艰难开口道:

“……大概不回来了吧。”

“我曾和那人承诺过,等他任后便一起去寻访仙踪的。”白玉堂停了话口,又轻声叹道:“他永远都是丢下我的那一个。”

语气柔和,似是失望,又似是感慨。

“但他去不成了,我总是还是要守约的。”

卢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很想开口安慰他,劝他回来,但看着白玉堂此时柔和的笑容,这话到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一句话传给四哥吧。”白玉堂摸了摸腰间的巨阙道:“我没怪过他,叫他无需自责,别毁了自己的修为。”

白玉堂还是那一袭白衣,外头的阳光穿过薄雾倾泻在他的脸上,却似是穿不透那淡淡的阴郁。

 

卢方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离去,隐没在山间的雾气之中。

他的背脊很宽广,背影很决绝,脚步也很坚定。

他终于学会了将喜怒藏在心底,不叫人知道;

他终于学会了做一个决定,并为之不悔不归;

他终于学会了去原谅,去妥协,愈加沉稳,也愈加寡言。

 

卢方恍然发觉:他的五弟几日间似乎长大了。


只是,如果这便需要付出这般的代价,他倒宁愿他的五弟永远是那个坐不住早课,嫉恶如仇又意气用事的少年。


白玉堂走了,这个流寻派便更加安静,安静得有些凄冷。

他闭眼,一切都来的太快,也结束得太快。

耳边恍然还是白玉堂曾经带着笑意叫他大哥的声音,在这太过空荡的前院里等着他来寻。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猫鼠线·阴阳环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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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为欧冶子所制,坚硬无比,故号“天下至尊”,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与承影剑,纯钧剑,鱼肠剑等合称为“八荒名剑”。

[注]2: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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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完结,之后专心更沈王,只打沈王TAG了。

长月小天使其实没说错,展昭再也看不见他长大了,但不是他没机会长大,而是展昭再也看不见了。

仔细想想其实不虐的,不谈人生,不收刀片。

明天码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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